,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瓶白酒,正在独自饮酌。
“孩子呢?”我抬起枪口,对准他的背影问道。
“孩子已经送到了牡市警局门口,我没想杀他,只是想与你见一面。”说着男人轻轻摆动手掌“青犬,来坐,许多年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你难道不也在期待着么?”
我咬着嘴唇缓步走到他的旁边,桌上的烛火摇曳,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仅仅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是那么的邪魅。
我的心在这一刻却突然平静下来,坐到他的对面,枪口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脑袋,淡淡道:“你是吴天?”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什么意思?”
“以前我是吴天,现在我是‘V’,以后,我将是你!”
说着他慢慢抬起手将自己的头套和口罩摘下,花白的头发,沧桑的脸庞,嘴角勾起的微笑,以及下巴处一颗小小的痣!
他竟然跟我一模一样!
“你...你......”
“很惊讶么?”他邪魅的眼睛上方眉毛挑动,道:“三年前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你出狱后我有重新整了下,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都能够无险犯案然后离开么?因为当我出错的时候,都会借助你的身份回到现场处理掉残余的线索,包括接近林晓军,翻海龙等人,他们都以为我是你,所以才会不加提防!
你我都明白,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秒钟就可以决定生死,更何况他们给我的时间远远超出这个期限!记得三年前翻海龙和你共同谋划扳倒鬼影吗?其实这也是我与翻海龙洽谈的,他以为我是你,我当他面杀了人,并且让他留有录像,所以他才会坚定的相信你是他的盟友!
甚至是你的妻儿、你的兄弟,还有你的女人,杀死他们真的是太轻而易举了,因为他们太过相信你!
哦,对了,除了戚雅反应过来我不是你外,连白飞燕都没有怀疑过,她真是个好女人,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甚至不惜替我调开廖云海的视线,以便我将蓝沁杀死!”
我的眼睛有些疲惫,枪口微微抖动,嘴张了又张最后只能蹦出几个字。
“为什么?”
“很简单。”他笑了笑,那笑容和我极其相似“因为他们该死!戚国华,鬼影,翻海龙,鬼佬七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没等我再次发言,他端起酒杯独自饮了一杯,道:“我曾经有一个很爱的女人,她不算漂亮,也不是别人眼中的良家妇女,但我很爱她!即使她遭到不法分子的侮辱,我也很爱她,甚至在她变成一个精神病,一个疯子的时候,我依然爱她。
可就在我去省里的期间,翻海龙杀死了她,用极其残忍的手法杀死了她,而戚国华和鬼佬七竟然私下交易,掩盖此事未告知我。
最后怎么样呢?最后翻海龙找了几个人定罪,我的妻子就白死了,白死了......呵呵。
我在省里负伤,被人救了下来,而当我回到牡市准备报仇时,他们又杀死了我的父母......邓青,你我都是牡市的执法者,如果你所仰仗的法律和警员害死了你最爱的人,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如何回答,枪口微微低沉了些。
“你一定很恨我对吧,我杀死了你的妻子,兄弟,其实我和你何尝不是一样的遭遇?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声对不起,三年前我以为你是戚老扶植起来的棋子,为了他所谓的‘零度计划’,可后来我发现,是我错了。
论到底,你我是一样的人,都是不愿服从这个世界的潜规则,而一心傻傻的想匡扶正义。
五年前我代表牡市的正义,五年后我的接班人是你,而我所杀的人,除了你的妻子和兄弟外,其余人都是或多或少与我妻子和父母的死有关联的凶手!
邓青,你为什么没有抓他们呢?”
“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你当然不知道。”他捋下头上的白发,“我相信如果你知道一定会替我报仇的,对吗?不过你依然让我失望,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并不是案件发生后的破案能力,而是当我让你做出选择,是你死还是无辜者死时,你选择继续与我相斗!
如果是我,如果当初翻海龙对我说,只要我死,我的父母和妻子就能够安然无恙,我会毫不犹豫的自裁!哪怕对方不是我的父母,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我都会愿意牺牲自己!”
我摇摇头,不愿去相信他说的话,毕竟他没有经历过这些,空话大话谁都会说。
“我知道你不信,但这是真的!”他的眼神坚定如磐石,“举个例子,白羽萱,就在今晚我有至少三次机会送她归西,如果我真的杀了她,你会不会后悔?”
我愕然的看着他。
“但我不会杀她,她是无辜的,或许这些年我杀了太多无辜的人,她是个例外!”
“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的女人!戚雅死了,总不能把你最后的女人在杀死吧!”
“呵呵......”
“我无法说咱们两人谁对谁错,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其中一人活着,牡市人民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好,前提是...只有一人活着!我已经帮你扫清了其他的障碍,剩下的,就看是你还是我了!”
“你想替代我?”
他点点头,“没错,当然你现在可以选择杀死我,那么你还是你,我不过是具尸体......不过你现在需要选择,如果你想活下去,就会有另几个人死。”
“谁?”
“我不确定,这么跟你说吧,我在牡市安装了一颗炸弹,炸弹的威力比上次的只大不小!而操控炸弹的人不是我,如果他一个小时后没有收到我的消息,那么炸弹就将引爆,会炸死多少人就看天意了。”
“他妈的!”
我的食指已经扣到扳机之上,而对面的“我”却是一脸淡然,他丝毫没有惊慌,复又饮入一杯白酒,嘴里发出“嘶——”的声音,仿佛在享受。
“我不怕死的,如果怕,就不会叫你来这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在躲在地下生活,我希望重回光明。”对面的男人缓缓掏出一支手枪,放在桌面上“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看咱们谁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游戏很简单,我们的枪里只装一颗子弹,就这么近的距离,生死看天如何?”
“不公平,你死了我也找不到控制炸弹的人在哪里!”
“我兜里有一张纸条,里面就是他的位置!你会找到他的!”
我的脸颊抽动,随后按开手枪的弹夹,一颗颗退出子弹,而对面的“我”在做着相同的动作,额头的汗水滚落到桌面上,僵硬的举动如同电影中的丧尸。
直到剩下一颗子弹,我们两人同时停住了行动。
一股阴风吹来,五金店的铁帘门咣咣直响,风携带着阴森的湿气,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咔嚓!”“咔嚓!”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