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掏出手机借着光亮照向双手,只见手指上布满了鲜红色的血迹。
我意识到不妙,急忙一把抓住女司机的衣服,她慌乱的想要挣脱。
“你立刻回到车上,锁死车门,然后打电话报警!”我低声喝道:“我是警察,听我的话。”
女司机闻言停止挣扎,茫然的点点头,我松开手后她转身就跑进车里,而与我所料不同的是,女司机并没有选择报警,直接一脚油门,飞速驶离了现场。
我错愕的看着车尾消失的影子,回身轻步走向五金店。
这里有人被害,至少,现在五金店内就有一人被杀!或者有尸体存在。
人在受伤时血液凝固的速度是三十秒,至于看到的血液流淌是因为有新鲜血液汩汩不断的流出,我摸索墙壁会沾染新鲜血液,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人刚刚被杀,要么墙壁上方就有血源!
这一次,我再也无法闲庭信步的走进去,倚靠着墙壁在门口倾听几秒,依稀可以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我知道那不是水,是血。
“踏、踏、踏。”
我慢慢挪动脚步,将手机的电筒打开向里面照射去,刺眼的光芒下,我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将光源转向墙壁,一大滩红色的血迹向下流淌着,将墙壁染成殷红色。
血源在哪里?
我抬起头,惊悚的景象令我下意识退后两步。
只见一名赤裸的男性被人钉在墙壁的上方,脖子、手腕、脚踝,每一处都插着三四颗铁钉,而他脸上的五官,被人生生割了去,只有血液和惨白色的皮肤。
我咽了口吐沫,迈步上前踮起脚尖,用手轻轻触碰死者的脚。
尚有温度!
我将光源靠近,尸体上并没有明显的尸斑,触感柔软,死亡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凶手在哪儿?!
我后背泛起一层冷汗,猛然回过头,却只有无尽的寂静,和血液滴答落地的声音。
而也在这时,我看到了钉住尸体的墙壁夹角另一侧,用鲜血画着一个字母——“V”。
我怒起面色,心里生出一丝羞辱感,白飞燕说的没错,这个字母的确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标记!
我知道自己一人在此没有任何作用,快速退出五金店,用手机直接给廖云海拨打电话。
他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
我低声道:“死者李美琴的家中又发生一起命案,立刻派人来勘察现场,封锁周边调取监控,凶手一定没有逃远。”
我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廖云海困意正浓,几秒钟后才喊出沙哑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将话语再次重复,心中急切难耐,而廖云海回应我的却是一句毫无人情味的问语。
“深更半夜,你去李美琴家中做什么?”
我“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怒火难消,身为牡市刑侦支队长,我来案发现场做什么?
呵呵,他廖云海倒是真的好意思问,真以为自己是局长了?
缓过神,我知道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白天刚刚发生命案的地点,时隔几个小时再次有人被杀,而且方法比李美琴的死状更加残忍,这名凶手绝非善类。
以我的经验,多数案犯在杀人后都会选择等待,亦可以称之为“犯罪冷却期”,凶手需要时间来缓解内心的情绪以及杀人后满足的自我快感。
当然,一天内杀害数人的案例并非没有,但绝大部分都是仇杀,仇恨逼迫凶手自己在被抓前尽快完成想做的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而这起案件的凶手,无论从哪方面看起来,都不像是激动杀人或者仇恨杀人。
“V”的字母,割去五官,没有哪个激动杀人的罪犯会如此冷静的留下信号,至少,我没遇见过!
我思索后,怕廖云海行动迟缓,给孙治、徐福龙、连明、白飞燕依次拨打电话,这个时候局长的命令已从脑中抛去,在牡市人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警局内部的斗争和不满情绪都显得极其渺小。
我就是这样的人,身在本职,责任为先。
“咳咳。”
我刚刚挂断与白飞燕的电话,咳嗽声突然从身后响起,不用回头,从苍老的声音我便可以听的出来,是个年迈的老者。
我看不清,只好用手机向身后缓缓走来的身影照射去,看到的,是一位背着硕大的垃圾袋,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花白的头发,褶皱的、黑黢黢的脸庞。
他被我晃的抬起手臂遮挡光芒,我歉意的将手机放下,询问道。
“大爷,您是刚从附近过来吗?”
老者谨慎的看向我,又回头瞄了眼已经被打开门的五金店,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手掌上。
几秒钟后,老者面色陡然变得惊恐不已,拖沓着脚步拼命向前方走去,奈何他的左腿稍微有些瘸,想跑也无法跑的起来。
我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将心思收回,五金店的四周并没有监控摄像,这意味着,这里是绝佳的作案地点。
而从五金店内部的尸体和现场周围情况,大致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凶手作案的第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