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静了,她的血液流动却更加快,周身的血管都爆起,血管中的血以肉眼可见的流动姿态朝体外涌。
而随着那些鲜红的液体从指尖流出,紧随着的却是冰蓝色的液体,缓缓的,跟随着鲜红血液的流失填满她周身血管。
她身上的冰蓝色光芒终于渐渐的消散,光芒散尽的瞬间,唯有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
九玄山行宫
燕恒的寝宫中,燕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是莫名出现在寝宫中的,就在天哲等人还在九玄山挖那甬道寻找燕恒的时候。
出现时他就已经昏迷不醒,其他人忙寻了太医又禀了燕殇夕月。
太医已经替燕恒看过,看不出什么毛病,只像是太过疲惫所以导致的昏迷。
此刻,夕月神色忧虑的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燕恒。
燕殇站在她身旁看着这两母子,终究还是轻拍了拍夕月的肩安抚道:“别急,太医也说了他没有大碍,很快就能醒来。”
夕月眸色微闪,沉默一会儿,抬眸看他,“会是月氏的人吗?”
燕殇眯眸,眸底暗沉,“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夕月皱眉,又看回燕恒,看着他那张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难免心疼得很,抬手摸了摸他有些冰凉的脸,“虽早知道他命途艰难,可我总以为,有我们在他便能少受些苦……”
师尊老早就替燕恒算过,言他命中劫难颇多,且有几处命劫极难化解。
以至于夕月对燕恒的安危极为在意,处处都小心至极,让他常年待在玉岭山也是想让他少些危险。
可他到底是要慢慢长大,总是要离开父母的庇护。
这些年,燕殇甚至故意将所有事交由燕恒独自处理,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让那些有异心的人都将心思放在了燕恒身上,也给他带来了许多的危机。
想到这里,夕月就忍不住对燕殇有些怨怪,“你明知那九玄山有诡异,为何不让人拦着他?看到儿子变成这样,你就高兴了。”
燕殇眉心就更紧了。
但他知道这会儿不能同夕月犟,平日倒是无所谓,可只要燕恒一出事,他在夕月心中的位置就得朝后移,这会儿只能顺着她来才行。
不过他也很清楚,不能怪夕月如此心疼燕恒。
燕恒是他二人的独子,夕月怀孕时就差点保不住他,为此她一直对燕恒有所愧疚,自然也更加小心谨慎。
而燕殇作为父亲,对燕恒的疼爱其实也不比夕月少。
他是他和夕月的孩子,是他二人血脉的承续,燕殇又怎么可能真的不顾他安危死活。
只是,作为父亲、作为男人,他自然也更了解燕恒。
不管他愿不愿意放手,燕恒也不可能永远在他们的庇护下生活。
燕恒自小独立,早就超乎了寻常人。
若当真是他下定了决心的事,就算他和夕月想管也不一定就能管得了。
这一点,燕恒同他其实是极为相似的。
微微一叹,他只能道:“夕夕,你不要胡乱冤枉我,你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就算我拦着他,你以为就能拦得住吗?”
夕月咬唇,眼底却有疑惑,“他是为了那个沐九夭?”
天哲早就让人将燕恒出事时的情况传了消息回来,说他是为了救人。
所以除了沐九夭,夕月想不到有谁能让燕恒连命都不顾。
燕殇眼底颜色深沉,“不管他是为了谁,可看得出来,在九玄山布阵之人倒是冲着他和沐九夭来的。”
夕月眉心一动,最终一叹,“果真是一段孽缘……”
燕殇不赞同的将她拉了起来,让她正视着他的眼,“夕夕,缘分这东西谁也不能说是善是孽。若说孽缘,你我之间亦是命格相冲,可最终不也走到了一起吗?”
夕月神色微变,燕殇轻揉她蹙紧的眉心,“恒儿有他自己的缘分,是什么样的都好,只要他能承担得了那就是好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心疼他……”
夕月咬紧了唇,最终将头靠上燕殇的肩,无奈的叹息,“若是可以,我愿他能一生顺遂,不要如同你我……”
“傻瓜,谁也不能一生顺遂,更何况那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你真的想让恒儿毫无感情,如同行尸走肉般过完一生吗?”
燕恒的感情冷淡,除去对他二人还有他两位师尊,其他的一切都似乎无所谓。
夕月以往也是担忧他这样的性子,所以才会选了薛灵雅来陪他。
此刻听燕殇这样说,她沉默了一瞬,“那,沐九夭就能让他快乐一些吗?”燕殇看向昏迷不醒的燕恒,“至少,他愿意为了她去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