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明星都跑那边去求子,她眼前忽然又浮起陈勤森床上那条细细的玫瑰内裤,心里就顿生反感。
她就答:“再说吧,我最近常加班。要进电梯了,回头聊。”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那我过两天去找你。”这头陈勤森半句话还未落尽,电话里已经传来冷漠的嘟嘟声响。温泉泳池旁雾气氤氲,他赤着脊背上的龙凤纹身,便喷了口烟把电话扔去小桌上。
徐萝卜在旁边问:“森哥,怎样了?”
陈勤森没回应,觑了眼阿K问:“房间你收拾干净了?确定她真的没发现?”
如今的少保哥,已经不再是当年冲动义气的陈少保了,从11年秋天开始,老太爷便逐渐把许多的事情交与他去料理。这二三年来,他已经变得形似散漫而不露声色,没几个人能揣摩他的内心想法,当年的跟班也都改口称呼“森哥”或者“阿森哥”,陈少保已经是过去时了。
阿K连忙答:“确定。那天都出去了,就我留在前宅里看家,看见阿茵嫂一个人走进去,过了十分钟又拎着一个小包出来,脸上安安静静的,没什么表情变化。”
徐萝卜听了就在旁边骂:“收拾干净?那枕头下的内裤是怎么塞的?她拎着包出去就是离家出走了,女人都这样。呆壳瓜,叫你办事不牢靠!”
阿K低头:“那是森哥的枕头,谁敢随便翻呐。”
徐萝卜被噎得龇牙,又转向陈勤森小心道:“听说她前几天把姑奶奶也接去X市住了,恐怕是不想回来。”
陈勤森听了,隽逸的脸庞浮起阴冷:“她对我薄凉又不是一次两次。”
徐萝卜很想脱口而出:她就是气你和别的女人睡觉了。不过不敢张口。徐萝卜在23岁那年就已经和小女朋友结婚,现在已经是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的爹了,疼老婆也爱孩子。
陈勤森睇了他一眼,仿佛看透他心中所想,问:“那个小-婊找到是谁没有?你们他妈的也没人拦下老子。”
阿K回答:“那天晚上刘老板请客,看森哥喝多了,就说让你带个女孩子回去照顾下。我看森哥你搀着那女的,阿茵嫂也半个多月没回来了,你心情也不好,就没敢拦。那个女的头发散散的,嘴唇涂得很红,不记得脸长什么样,早上五点多就走了,根本不知道上哪里去找。”
但晓得这些年森哥在阿茵嫂跟前的小心迁就,他说话也有些嗫嚅为难,不敢把话说太透。
陈勤森就把烟头一摁,低斥道:“难找也要给老子把人找到,去附近几个娱乐-城、酒吧里挨个问。我只怕她是偷翻了那两块地皮的地契合同!”
几个连忙应诶,他就起身往储衣柜走去。
*
电梯里没人,邹茵进去摁了6。房子在六层,算是个不错的中档小区,X市房价飙涨,邹茵选择在这里租,是考虑离公司比较近。陈勤森本来是打算买下来给她的,但邹茵没让买,他就一口气给她把这两年的房租都缴清了。
回到家里,姑奶奶正在沙发上看《还珠格格》,看得如痴如醉。
瞥见她进门,便提醒道:“刚才少宝打电话过来问你,说你没回应怕出事,你给他打一个过去。”
邹茵边换拖鞋边答:“已经回过了,没什么事。”
鞋柜旁灯影黄朦,打着她近腰的长发,发尾自然地松卷着。女人的美在十七八岁时是青春羡人,到二十六七那就是味道的美,看哪哪儿都是馨香诱人,到了三四十往上若是再美,那许多就是气质之美了。
姑奶奶睨着她日益标致的模样,叹说:“你在城里呆久了,少宝一个人在水头村接老爷子的班,你也要常回去看看他。不要冷落了他,两个人要在一起才会有话说。”
邹茵回答她:“在一起了也没什么话说的。”
又戏笑道:“姑奶奶看《还珠》,年年看三遍,还看得津津有味。”
姑奶奶果然便被引开了话题,站起来道:“我看这个紫薇啊,就不要回来认这个格格好了,和尔康私奔也少挨几针扎。”
进厨房给邹茵端了个甜汤当夜宵,又叹道:“你就是太心高气傲,少保这些年对你的好,我可都看在眼里,是你欺负他的多。”
邹茵也不辩解,吃了甜汤,进房间洗完澡,打开电脑查了会儿房源,差不多就夜里十一点半过去,她就关了机睡觉。
隔天清早七点,姑奶奶正在阳台上浇花,门锁响动,看见陈勤森一手勾着皮衣,一手推开门进来。
她忙把水壶一放,迎出去道:“哦,少宝这么早就来了。”
如今的水头村,也就姑奶奶一个还留着“少保”这个称呼,叫人听着莫名顺耳。
陈勤森嗓子有些喑哑:“阿K爸看管的那片族林,昨晚半夜起火,陈伯年纪大了,我替他过去看看。反正是半路,这就干脆过来一趟。”
他身量颀健,姑奶奶只有一米五二,和他说话得仰着个脖子。
看他身上似染了点草木灰,微微干燥刺鼻味道,便心疼道:“那必然又是忙半宿了,阿姑正在煮稀饭,这里还有邹茵昨晚剩下的甜汤,要不要先热一点你吃下?”
陈勤森边换拖鞋:“不忙,等下一块吃吧。”浓眉长眸往邹茵的房间方向一瞥:“邹茵呢?”
姑奶奶就接过话茬:“她呀,昨晚加班回来快十点,又开电脑忙到半夜,现在应该还在睡。你也进去补个觉吧,等下醒来一起吃。”
陈勤森应了声“好,”便往邹茵的房间推开门进去。
一个隔着书房的过道,进去就是她的主卧。落地窗帘轻掩,房间里弥着淡淡幽香,是她身上溢散的味道。
米白松软的被子里,邹茵穿着一件淡水红的斜襟真丝睡裙,细嫩的手指伸出,下意识地环过旁边的空枕。指尖还抚在ipad上,大约是手不停地触碰到屏幕,画面仍停留在《屋塔房王子》的片尾曲。
陈勤森还是那样,看到她的一眼起,心思神绪就无奈何地被她带着走了。他们的爱情,在那个没有智能化没有wifi的彩屏翻盖年代,曾经轰轰烈烈的伤筋动骨过,而今在年华里归于平寂,可她的脸,她的一切,还是叫他怎么也看不够。
他就解开领口的扣子,匍去到她的床上,扳过她嫣红的唇-瓣啃了两口。软被下印出她的旖旎睡姿,他本来想亲两口就去冲澡,忍不住便把手探进去揉捻起来。
陈勤森回去后应该没有告诉家里的大人,因为姑奶奶和张氏给邹茵打电话时,并未觉察出有什么异样。
张氏在电话里问她:“阿妹最近怎样了?吃的睡的还好吗?你阿森哥最近和朋友合伙弄了个酒吧,都在忙着搞装修,也没空去学校看你。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就和阿姨说。我和你陈伯这一脉就他一个儿子,家里的东西早和晚都是给你们的,你不要太节约。”
张氏的声音总是暖暖慢笑的,听起来让人感觉很亲切。邹茵好几次一句“已经分手”的话在嗓子眼里张口欲言,最后出口都变成了:“知道了,张姨。你和陈伯还有阿公也要注意身体。”
九月底的时候,何惠娟和邹茵聊QQ,那段时间郑元城的家里似乎出了点什么麻烦,很少看见何惠娟再天天上网泡吧了。邹茵问她具体的,她也含含糊糊说不清。
视频那头何惠娟问邹茵说:“糖糖,你是把陈勤森甩了?”
语气有点唏嘘的,小心探问。
邹茵“嗯”了一声默认,然后问:“怎么了?”
何惠娟就喃喃道:“也没什么,就是前天我和元城去酒吧,看见陈勤森身边坐着个女的,他手揽她的腰,那女的还给他拭嘴角,看起来挺亲密的。我就问了郑元城,郑元城说是他新女朋友,我这不纳了闷跑来问你吗?”
邹茵听了,只觉得心里哪块地方被钝钝的一扯。说分手的时候,看着他阴沉的隽脸,满心斩钉截铁地想要摆脱,怎么听到他另觅了新欢,却仍涩涩地不适。
但一想陈勤森的招桃花属性,即便之前没分手,他身边的莺莺柳柳还少吗?
邹茵就做一脸淡漠,透过话筒问:“哦,那个女的怎么样?”
何惠娟答:“叫张什么洁的,哦,张晓洁,好像是黄瑶男朋友张志列的堂系族妹,头发长长的,瘦瘦的,比咱俩年岁差不多,长得挺可以。”
又问邹茵发生了什么?
邹茵就说:“他在我学校里打了人,一个高年级的师兄,鼻子都出血了。”
何惠娟吸-奶茶的动作一滞,末了慨然道:“邹糖糖啊邹糖糖,陈勤森要是比作一条龙,你就是他命中的那条凤,注定要被你相爱相杀伤筋伤脑啊。”
邹茵便没继续追问。十一月陈勤森过生日那天晚上,十点多时他一直沉默的QQ上线闪了下头像。往常陈勤森过生日邹茵都会送些小礼物,比如一个两百来块的打火机,或者檀木镶黑曜石手串之类的。
陈勤森收到总会嫌弃:“邹糖糖你这么抠,老子给你的钱都包养男人去了,买这么廉价的玩意。”
但说归说,打火机和手串都是一天不离地戴在身上的。
那天邹茵在线隐身查资料,看到他[轩辕勾陈]的上古神兽明了又暗,她抿了抿嘴角点开,但又关掉了。一直到凌晨12点过后,陈勤森的头像似乎隐身下了线,因为那只神兽变成了在酒吧里揽着一个长发女孩子的照片。邹茵没有点开大图看,也关了电脑去睡。
她那段时间除了上课,忙学生会的事,外面还兼职做着家教,忙得什么也顾不上心思想。那个叫吉泽的师兄升大四了,邹茵大三,自从被打伤后,反倒便对邹茵多了几分关切。两个人以工作的名义吃过几次饭,吉泽问邹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邹茵心里闷,也没有刻意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