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过来,问她:“明天是不是要搬家了,需不需要我过去帮忙?”
他的电话原本已被邹茵设成黑名单的,这次打来的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邹茵看到显示本市的来电,还以为是不是哪个同事。
接起来听到熟悉的低醇嗓音,才明白是他。邹茵就问:“陈勤森,你换号码了?”
陈勤森答:“买了个新手机,两个换着用。”又复问要不要帮忙。
他说话的那边背景里,有轻柔的音乐隐约缭绕,邹茵猜着他那会儿估计在张晓洁的店里,心里头就膈得难受。她就对他没好气,答说:“已经约好了骆先生,你不需要过来了。”
她只平平静静地回答他,也不质问他其余,陈勤森那边似隐匿着笑般,沉语道:“那我明天过去看看,你早点休息。”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隔天早上九点多开始搬的家,叫了搬家公司来,一辆小型的货车,准备拉一趟过去。
原本前些天骆希鹏打电话问邹茵时,邹茵还是委婉退却的,骆希鹏就开了个玩笑问:“邹小姐莫非是怕我去你公寓里蹭饭?放心了,我只是不想邹小姐一个人看起来太辛苦。”
他这么一说,邹茵若再推拒反而显得忸怩了。
所幸叫来了骆希鹏,不然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因为楼上的行李搬下去没人看,总得上下都有个人才好。
邹茵在楼上指挥琐碎,骆希鹏在底下一楼帮忙看着。
陈勤森十点不到就开车进小区了,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装推开车门,便看到骆希鹏站在花坛边吩咐工人。
骆希鹏二十九不到三十岁,比陈勤森略小些。两个人站在一起,骆希鹏是阳光亲和一款型,气质也更显高大现代;陈勤森在他面前则更为清隽精练,耳鼻眉眼也愈为精致些,陈勤森的气质是中式沉稳与现代冷俊的结合,这是骆希鹏等一般男子所没有的。
骆希鹏弯着眉眼对他打招呼:“这位是陈氏公子陈勤森先生?”
陈勤森也对他颔了颔首:“久仰。上次老爷子大寿,骆先生过去时我正和糖糖在楼上,招待不周了。”
骆希鹏说:“呵呵,陈先生这么忙,还能记着这事,实叫人感叹。”
陈勤森回他:“自然要的,糖糖的性子我一向宠惯了,她这阵子闹脾气,我也由着她去,但她身边出现的人我总也要留意着些。听说骆先生手头的一个项目,和魏老板的那块地有关?”
骆希鹏眼中似微亮了亮,答道:“正是,Z城发展日新月异,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商机,生意人无不想在这里分杯羹。”
陈勤森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笑笑道:“那就祝骆先生前程似锦,不可限量。”说着就点头别过,走进电梯间摁了6。
*
楼上邹茵正站在凳子上,手上抱下几本昨晚忘记收起的书,听见脚步声过来,就唤了声:“师傅麻烦这几本也往箱子里放一下。”
手往下伸,入目的却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脸上的表情就微微一凝,问:“陈勤森,你来干嘛?”
陈勤森答她说:“娇娇小姐一个能有多少力气,老子不过来看看能行吗?”
邹茵看着他,想到他近日和张晓洁在一起的个中般般,她心里就堵。就答他说:“那你恐怕来错地方了,你说的那种弱小无力的不在我这里。”
说着自己从凳子上下来,预备把书放进大箱子。
陈勤森就势把她的手腕一托,语调柔和道:“这就吃醋了?之前对你好你不要我,现在几句外头风言风语你又较上真?”
邹茵说:“陈勤森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我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你要找什么人都是你的事,我等你明年喜当爹。”
反正她就总有那个本事,好好的一句话从她这里讲出来,总能够剜他的心肠。陈勤森目光微黯,问邹茵说:“邹糖糖,我从2号起和她都现在,都没动过她一根指头。你这么往下推我,是在威胁我吗?”
他既是找了张晓洁,早不晚的,反正都是要和她好的。从前才分手一个月,不是就弄出了一骨肉吗。邹茵卯了卯嘴角:“那你这次记得别喝酒,省的回头又什么都不记得。”
说着从陈勤森身旁挣过去。
啪嗒,有纸物从她的书本里滑落在地,发出轻轻一声响。邹茵心头窝着堵,没有注意。
陈勤森凝着她背影,默了默,低头看见,他就顺手把它捡了起来。
—— 一个四四方的小册子,顶端协和两个字样。
邹茵下楼去,车开到新租的公寓小区里,七七八八把东西弄进去,差不多就到中午十二点过了。她请骆希鹏在附近的餐馆里用了顿饭,原本骆希鹏问是否要留下来帮她,但这样琐碎布置的事情,还是本人亲力亲为的好,邹茵就谢过。骆希鹏公司事务忙碌,也就没坚持。
邹茵拆包摆件,一直忙到了夜里十一点多,隔天清晨又起来继续忙了大半天,等到下午网购的桌布和帘子寄到,差不多一个单人小居就布置得有模有样了。
*
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整座城市在灯火霓虹中静谧下来。云桐路的休闲屋里放着轻柔的美式乡村音乐,吧台上张晓洁穿着一身藕色的连衣裙,在和女店员轻声细语。
陈勤森坐在右边角落沙发上,沉默无声地看着她清窈的身段。他就走去到她身边,对她说:“该打烊了。”又道:“今天你就不要回去吧。”
这就是要留她过夜了。
张晓洁似滞了滞,陈勤森不等她说话,长臂就温柔地揽过她肩膀,呢喃说:“复合快一个月了,大家的眼睛也都在看着。放心,我让人送她回去,你坐我的车走。”
说着叫阿K把女店员送回去,然后拉开车门扶着张晓洁进了车。
去的是他在双门街的酒吧,进到办公室,他便去下外衫,只穿着精悍的背心短裤进了洗浴间。出来的时候,张晓洁还坐在沙发上没动,他就挑起隽逸的眉头问她:“是不是太久没有过,开始害怕我了?”
他在她的面前都不说老子,只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