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念恩生的是个女儿身,这三年学艺的时间把身子也长开了,该鼓的鼓,该翘的翘,所以一路上没少了一番麻烦,但好在她有手艺傍身,凡是想着欺负她的人,不是缺胳膊少腿了,就是下地府见阎王爷去了。
急行了半个月的时间,谢念恩终于赶到了丰都,可将当地人询问了个遍,谁都没听说过三何桥。
就在谢念恩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位老人忽然在后面拍拍她的肩膀,问道:“姑娘,我知道你寻的三何桥在那。”
谢念恩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救星来,等缓过神来后,一把抓住老人的胳膊,恳求老人一定要告诉她。
老人冲谢念恩和蔼一笑,说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便亲自领路过去了。
在途中,老人向谢念恩解释了为什么当地的人都不知道三何桥的事。
三何桥早三百年前就在丰都的地界上了,因为这“三何”的桥名是当时的皇上给取得,后来一改朝换代,当地的巡抚为了避嫌,就给三何桥改名成了平川桥。
这一代代传下来,后辈自然只识得平川桥,识不得三何桥了。
说完,老人又问起谢念恩是怎么知道这三何桥的桥名来,毕竟听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而且年龄还这么小。
谢念恩一时间难以回答,只道了句,“寻故人。”
来到平川桥后,谢念恩将随身的琐碎银两拿出些来,递交给老人,想作为带路的答谢,可老人并没收下,称自己愿意帮谢念恩寻桥,只是看她一个异乡的女娃跋涉万里来到丰都,途中定经历了不少的辛酸艰苦。
就在老人打算扬长而去的时候,谢念恩抿了一下嘴唇,叫住了老人,开口问道:“老人家可愿听戏?”
闻声,老人转过身来,颇有兴趣的看了谢念恩一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谢念恩见状一挽衣袖,从怀里掏出块黑手帕来,掷于了下面急流的河水中。
“听说万郎丧了命,冷水浇头怀抱冰......”
谢念恩随尚云芳做了鬼台戏师后,其中数黄梅戏唱的最好,而这段《孟姜女哭长城》的戏曲更是信手拈来。
俗话说“曲诉人肠”。
谢念恩来之前就对七爷思念成疾,同那长城跟前哭夫的孟姜女相差无几,开嗓子唱起来后,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坐在桥下听戏的老人,不自觉的就留下了眼泪,想起了已经过世的老伴来。
这次谢念恩唱的《孟姜女哭长城》,可谓是达到了巅峰。即便是尚云芳来,也遥遥不及前者。
唱着唱着,桥下忽然响起阵水声,只见一身材矮小的黑面男子,自桥洞里划船而出,手中正拿着先前被谢念恩抛入河水中的黑手帕。
见状,谢念恩的戏声戛然而止,赶紧一擦眼角的泪水,开口询问道:“敢问船夫可是范无救?”
在桥底下听戏的老人,一听到“范无救”这三个字,脸色“唰”的一变,但转念想道,“兴许是重了名”。
“正是正是。”范无救笑呵呵的答完,继而问道:“姑娘就是谢念恩吧,我常听七哥提起你。”
范无救口中说的七哥,那定是七爷无疑。
这些年来,谢念恩除了听尚云芳偶尔叨叨一两句七爷,再也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过,眼下听到范无救的那句“我常听七哥提起你”,眼泪瞬间决堤而出。
见到谢念恩哭了起来,范无救没有出声安慰,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扭头看了眼桥下的老人。
“老人家,您还是先行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您还是不知道为好。”
范无救的声音自老人脑中响了起来,后者在听到后,瞪大双眼看着范无救,逞惶道:“您真的是......”
奇怪的是,老人无论怎么张嘴,动舌头都发不出声音来。
此时,站于船上的范无救对老人微微点头示意了下,后者已然明白过来。
老人在对范无救弯腰鞠了个躬后,面色复杂的看了眼桥上的谢念恩,转身离开了这里。
老人走后不久,谢念恩的情绪也缓和过来,对着范无救微微欠了下身,道了声,“念恩失礼了。”
范无救摆了下手,示意没事,然后对谢念恩说道:“你先下来吧,七哥的事,还是在船上说为好。”
谢念恩虽然不清楚七爷的真实身份,但知道有关他的事,都有着颇多忌讳,现在倒已经习以为常。
正当谢念恩想下桥去岸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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