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假的变成真的?”
李达正手握一只鸡腿啃得起劲,蓦然间听到这个问题,半天没反应过来。
“就比如你现在只有一只鸡腿,可是你幻想你的碗里还有一只,那会不会突然间,就真的冒出一只来?”
李达吞了吞口水,诚恳的说:“太太,我不明白……”
“算了,对牛弹琴。”
她已经胃口尽失,郁闷的起身,端着餐盘准备离开,临走时,还不忘骂李达一句:“你真笨!”
下午,朝颜拿着一份报表准备找林悦生研究一下,她习惯了进他办公室不敲门,所以,也从来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门一推开,她差点没失控的冲上去,中午粘在一起吃饭的两个人,此刻,竟然还粘在一起,那个程薇干脆就坐在他的腿上,那个地方可是她的专属,真是要疯掉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发火,那程薇一定会觉得她这个正室简直就是窝囊废,而林悦生的计划也有可能会被识破,因为没有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时,还能装作没看见的若无其事。
“你们在干什么?”她上前把手里的报表狠狠的摔在了桌上。
话是故意说的,可气是真的气。
程薇有一丝尴尬,她理了理额边的长发,轻声说句:“我先出去了。”
她转身要走,林悦生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
他把视线移向对面的朝颜,眼神冷漠的训斥:“谁让你进来不敲门的?”
“我是你老婆我用得着敲门吗!”
“这里是公司,在公司里没有私人关系,不管是进谁的办公室,敲门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修养,这一点你可以跟程总监学习一下!”
朝颜那个气啊,拼命的拼命的忍,她心里一直默念林悦生的教诲:“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现在追究的是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敲门的事暂且不谈!”
“没什么。”他不屑的回答。
“我都看见了,你们还不承认吗?”她说完,愤怒的上前揪住程薇的衣领,用力一推,把她推倒在地上,林悦生心疼的扶起她,劈头盖脸就是把朝颜一顿臭骂:“你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就是因为你如此蛮横不讲理,我才觉得跟你过不下去,你如果能有程薇的一半温柔体贴,我也不至于眼里半点都没你!”
“不要拿我和这个狐狸精比,她不配!”
林悦生冷哼:“她不配?是你不配才对,人家比你强多了!”
朝颜背过身,两眼冒金星,痛苦的在心里呐喊:“上帝啊,救救我吧,真是要疯掉了,再这样下去,凶手还没找出来,我就活活被气死了……”
平静,冷静,沉静,她深呼吸,努力调整心态,再转身时,梨花带雨的哭道:“她比我好,那你就把我休了娶她好了!”
吼完,疾步跑了出去,一路狂奔回自己的办公室,把门一关,趴在沙发上哭的不能自持,虽然她心里明白这只是计策,可是心里还是很委屈啊,她承认她心眼小,她小家子气,她不够大度,可这些,不是女人的通病吗……
哭了很久,才终于把心里的委屈发泄完了,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时,继续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
快下班时,办公室的门推开,她微微抬眸,撇见是林悦生,把视线又移了回来。
“生气了?”
他站在她面前,温柔的问,和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没有,都是假的不是吗?”
“是,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瞧这眼睛哭的,丑死了。”
他捧起她的脸,手指轻抚她的眼睑,心疼的说:“实在不行,就不要继续了,看到你委屈,我会心痛。”
“已经受了这么多委屈,这个时候放弃,那我之前的委屈不是白受了!”
她撅起嘴,难得看到的小女人赌气表情。
“怎么会白受,以后你每受一次委屈,我就让你发泄一次。”
“怎么发泄?”她仰起额头。
“打我吧,使劲的打,用力的打,打到你心里舒服为止。”
他还记得,有一次两人在金水湖旁,她说心里烦闷,说只要他让她打几下就可以发泄了,所以现在他想用这个方法来弥补对她的愧疚。
“好,那我可就打了。”
朝颜扬起拳头,轻轻的砸下去,然后又扬起,再轻轻的砸下去,如此反复,眼睛渐渐的模糊了,没来由的心里发酸。
林悦生凝视着她模糊的双眼,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他的眼里,满是心疼。
“好了,不要打了,这哪是打,这简直就是给我捶背。”
他抓住她无力的一只手,往他怀里一拉,紧紧的圈住了她,然后充满温情的唇贴上了她的唇,轻柔的吸、、、吮,摩擦,亲吻,也许此刻,没有什么比真心的吻更能让她觉得心里踏实……
绵长而热烈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她心里的阴郁一扫而光,被深情而取代,他才移开唇,俯在她耳边笃定的说一句:“我爱你……”
真正的爱情,不是他给你金银珠宝就证明他爱你,不是他给你丰衣足食就证明他爱你,不是他整天在你耳边山盟海誓就证明他爱你,而是在一个人的心感到不安的时候,感到委屈的时候,感到失落的时候,感到受伤的时候,你能发自肺腑的说一句,我爱你。
朝颜抿嘴笑了,尽管眼里,还是泪光闪闪。
“现在有什么进展吗?”她靠在他肩头问。
“有,程薇已经对我动了情,我下午把她叫到办公室就是试探她,把我想跟费氏合作的决定说给她听,征询她的意见,结果你猜怎样?”
“怎样?”
“她建议我不要跟费氏合作,并且分析出了利弊关系。”
朝颜诧异的睁大眼,没想到这个程薇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她是费少城的卧底,听到林悦生的决定后,理应百分百支持,怎么会阻止他呢?
看来只能证明一点,她对林悦生,确实动了心……
“这是个很不错的现象。”朝颜有些激动,最起码,她现在所受的委屈值了。
“是的,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她的心就会完全倾向于我这边,到时候我会弄明白,费少城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找人去跟姜腾宇过不去,还要让他们费家永远消失在商界!”
朝颜征了征,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假如林悦生知道了费少城的真正目的,是不是也就代表他会知道姜腾宇是他弟弟?
可是现在这些已经不是她能考虑的范围,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相信他的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
公司开例行周会,林悦生面色严峻的坐在首席,朝颜正对面坐着的则是程薇,此刻,她双眼充满了爱恋之色,正含情脉脉的望着正在说话的英俊男子。
朝颜捏着文件的手指恨不得上前扇她一耳光,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男人,简直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对于公司新开发的方案,大家有什么意见吗?”林悦生犀利的双眸扫向高层们。
这种能表现的场合,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机会,程薇,又怎么会错过。
“林总,我有一些看法。”
“好,程总监请说。”林悦生目露欣赏的扬了扬手。
程薇起身,优雅的起身,似乎不管在什么场合,她都是如此的优雅,优雅转身,优雅说话,优雅微笑。
她开始发挥自己的聪明智慧,用独特的眼光分析出自己独特的见解,令众多高层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很好。”林悦生率先鼓掌,紧接着,掌声一片。
朝颜没好气的扫了对面一眼,或许她的自信就是靠这些掌声堆积而来,其实若不是把机会让给她表现,她可以说她比她更好。
晚上,林悦生在书房里工作,朝颜走了进去。
“悦生。”她轻唤一声。
“恩?”他抬起头。
“明天我们有任务哦?”
“任务?”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明天是七号。”她提醒。
他恍然大悟,点头:“好,那明晚我们都不要回家,然后隐藏在家附近,待海叔出门后,我们就赶紧跟上。”
“好的。”
……
第二天傍晚,两人出了公司,找了家餐厅吃晚饭,然后又去看了场电影,大概九点左右,回了林家附近,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开始等着目标人物出现。
车里的灯关了,又处在黑暗中,只能靠微弱的月光看清前方的动静,朝颜抱着林悦生的一只胳膊,痛苦的说:“老公,快热死我了……”
“再忍忍。”林悦生拿着一本杂志替她扇风,自己也是热的满头大汗。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十点四十五分,海叔的身影终于出现,他神色匆匆,步伐急促,似乎担心走的慢了便被人发现。
“跟上。”朝颜屏住呼吸,赶紧提醒林悦生。
引擎发动,他放慢车速,远远的跟着海叔,施定海大概走了十分钟后,一辆车停下来,他上了车,然后车子飞快驶向不知名的地方。
林悦生迅速提快车速跟上去,车子穿梭了好几条马路,像是故意在绕,大约二十分钟后停了下来,朝颜诧异的皱起眉,这个地方,她和林悦生都不陌生。
这是女子监狱,是乔曼被关押的地方,难道海叔每月七号晚上离开林家,其实就是来看乔曼?
可是半夜三更的也不让探监啊?那海叔来干吗?
朝颜一脸疑惑,林悦生也很困惑,他们都理解不透海叔的行为到底算什么。
两人坐在车里,看着海叔下车,然后他走进女子监狱的大门,接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出来。
“他到底干什么呀?”朝颜一头雾水。
“应该是看他女儿。”
“可这半夜三更的能探监吗?”
林悦生叹口气:“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出钱,什么规定都可以破。”
“不是吧,这监狱的工作人员胆子也太大了吧,要是被人发现,那还了得。”
“钱是可以蒙蔽一切的。”
可是朝颜觉得很蹊跷,海叔白天有的是时间,为顾要半夜才来呢?而且还是十点到十二点这个时间段,一个父亲探望女儿,需要这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吗?
她把她的疑惑说给林悦生听,林悦生沉思片刻,说:“若真如此,那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海叔发现了有人跟踪他。”
朝颜睁大眼:“发现了?我们这么小心还被他发现?”
“如你所说,半夜来探监确实蹊跷,如果不是为了故意扰乱跟踪人的判断,那就绝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我们现在咋办?”
“先回去,再守着这里已经没什么用。”
回去的路上,朝颜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她立刻征询林悦生的意见。
“老公,要不明天我去监狱看看乔曼?我们已经有一年没见过她,或许这次去,能有什么收获。”
他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要明天去。”
“为什么?”
“如果海叔发现了今晚有人跟踪他,你明天就去看乔曼,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对呀,我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一点,那我缓两天再去。”
自从跟踪了海叔之后,朝颜每次看到他,总觉得他这个人有些怪怪的。
或许是因为,他让人理解不透的行踪……
隔了一周后,朝颜买了些礼物来到女子监狱,不管乔曼接不接受她的礼物,都不会影响她单方面的心意。
探监室里,相隔一年未曾见面的女人,瘦的让人简直不堪入目,仿佛一阵风吹过,就可以把它吹倒,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深陷眼眶,薄薄的双唇没有一点血色,白的像一张纸片。
“你来做什么?”乔曼很不客气的质问。
朝颜叹口气,看来一年的牢狱之灾并未让她有什么深刻醒悟,她对他的仇恨一如当初。
“来看看你。”
“不必!”她冷哼一声,仿佛朝颜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还有四个月你就可以出来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做人,别再这么恨我,恨一个人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累也是我的事,用得着你操心吗?”
朝颜再次叹口气,看来乔曼确实一点改变都没有。
“你这一年多还好吧?”她转移话题。
乔曼讽刺的睨向她:“你进来蹲一年,看看好不好?”
“这些礼物是买给你的,希望你别拒绝。”朝颜指了指桌上的物品。
“不需要,拿走!”
“你这是何必呢?我和悦生都结婚这么久了,你还不死心吗?”
“死心?如果不是你,我会在这生不如死的地方浪费我的青春吗?!”
“你不知悔改的纠缠悦生,才真的是浪费青春,如果你不做那些过分的事,谁有权利让你做牢?做牢只是帮你洗刷灵魂,让你迷途知返,不过现在看来,你这牢做的一点用也没有!”
乔曼被她奚落的脸色铁青,她猛的起身,指着门的方向说:“给我滚,我不需要你来假惺惺!”
朝颜就知道和乔曼说不到十句话就肯定会吵起来,看来此行是白来了,她暗自懊恼如果让林悦生过来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我是见没人来看你,才好心过来看看你,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就走了。”
朝颜往前走了几步,想想又回头意味深长的说一句:“你也别装清高,前两天我让海叔给你带的东西,你不是都接受了?”
“我什么时候接受你的东西了?!”
“没有吗?那天海叔说要来看你,我特地给你买了些吃的还有护肤品,他回去跟我说你都接受了,怎么现在却反而不承认?”
乔曼征了征,随即冷笑:“你不就想激将我接受你的东西,好弥补你心里的愧疚吗?我乔曼虽然现在很落魄,但该有的志气还是会有,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你的礼物,况且,我爸已经有大半年没来看过我了,你又怎么让他带的东西?顾朝颜,你撒谎都不脸红吗!”
朝颜诧异的瞪大眼,海叔大半年没来了?那前些天晚上难道他真的是发现了有人跟踪他,所以故意来到这里引人耳目……
“呵呵,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激将你,东西我放着了,要不要是你的事。”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出监狱的大门,她便赶紧拨通了林悦生的电话——
“喂,悦生,有情况!”
林悦生压低嗓音说:“我在开会,等你来公司在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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