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懒做地道的泼皮无赖。顾东上辈子做生意追债的时候见多了这人不知悔改的嬉皮笑脸,此时心里很平静,用公话向派出所提供了线索,那辆撞伤人的卡车还停在这男人好友开的修理厂里,直接报了地址。
顾东现今还记得,胜诉后听到法院判下的赔偿款,母亲和小弟轻松和希望的脸,可这无赖进了拘留所,他家里得了话,一分都没掏,推脱说没有钱。如果不是这无赖酒驾父亲不会重伤,母亲不会因为钱耽误了治疗。而这个无赖在坐了两年牢后,家里打点关系又放了出来。
上辈子欠的债,连本带利的必须还干净了。
一周后。
陆羽站在顾家院子。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言家那边很看重这个孩子,言叙川的父亲言顾明会亲自来接孩子。陆羽今天是要带孩子走的,他看了眼顾东,又怕顾东临时改变主意,又觉得顾东将豆芽送走太过可怜。
大男人怀孕对正常男性来说都是打击,当初顾东听到消息是也是,可最终还是坚持生下来。男子生产过程艰难,要是消息走露还会受到外界歧视和异样的眼光,顾东顶着重重压力将豆芽带到这个世上,豆芽的生命是顾东给予的。
“豆芽我今天带走,顾东,要不我替你争取一些钱。”陆羽想到用金钱来补偿,可说出口反倒觉得太看低顾东了。
从那个青涩来医院兼职的学生,到生豆芽时又羞涩又坚定的男孩,再到现在送走豆芽面容坚毅的男人。
虽然容貌没变,但经历了两年时间,顾东身上的气质变化太大了。陆羽由衷的尊重顾东,佩服对方,易地而处他是没有这份勇气的。
顾东替豆芽收拾好了衣服和奶粉尿不湿,摸着豆芽软软的脸蛋,轻轻的亲了下,将熟睡中的豆芽交给陆羽。
“陆医生,你已经帮我很多了。”顾东真心感谢,想到上辈子豆芽的病,找借口道:“送给言家时,能不能替豆芽做个全身检查,你知道我是男的生下豆芽,我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基因病。”上辈子豆芽得的是因为基因导致的代谢障碍,具体没有名称,只能是经验丰富的医生和特殊的基因筛查才能查到的,这病不难救治,不过要费太多的钱养着,那时候顾家能借的亲戚都借了,顾东手里没钱就去卖血,可对豆芽的医药费来说还是不够。
陆羽不明白顾东为什么说起这个,他给豆芽检查过一切健康的,不过看到顾东担忧的神色,还是记在心里,等给言家的时候,让堂哥好好做做检查。
躺在手提婴儿篮子里的豆芽,像是知道要跟爸爸分开一样,闭着眼睛哇哇的哭了起来。
顾东忍着没上去抱,拍着豆芽的身子,轻声唱着歌哄豆芽乖乖入睡。
“陆医生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给豆芽检查基因筛查。”顾东送陆羽上车,再次恳切道。
陆羽点头,将孩子递给护士,没敢再多停留,开车离去。车子行驶远了,后车镜内顾东单薄的身影还停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车子影子。
当天下午回到顾家的顾西和王萍,看着空荡荡的婴儿床,大受打击。
“东东,豆芽呢?”
“哥,村里人说你把豆芽给卖了——”
王萍听到小儿子说这个话先急了,打断道:“你哥不是这种人。”
顾西知道说错话了,邻居说大哥将豆芽买给一个开豪车的有钱人,他也不信,可豆芽真的不见了,但是一想到大哥对豆芽的疼爱样子,顾西一时也想不来到底怎么回事了。
“豆芽跟他爸爸回去了。”顾东不想编谎话了,简单说:“陆医生找到豆芽的爸爸了,我想着豆芽在那边日子能更好一些,跟着我——”
顾西想到家里目前情况,没有说话,只是红了一双眼。
王萍相信儿子,大儿子心性她知道,当初能硬着生下豆芽,怎么可能会轻易送走,还不是走投无路。她想说孩子要回来,可想到家里情况,也许真的像儿子说那样,豆芽送走了才好。
谁也没提出反对的话,只是气氛异常的压抑。
这一晚顾东失眠了。
之后几天,村里闲言碎语说顾东将他儿子卖了。顾东年纪轻轻带回了一个孩子,那时候就有人说顾东上学闹大了女方肚子,被退学了。现在顾家出了这事继续要钱,可不是把孩子给卖了,真没想到顾东这孩子还挺心狠的......
话传的多了,顾西不能听有人诋毁他哥,急着上前跟人辩解,被顾东拉住了,那些背后说是非理短的妇女看到顾东就不敢多说了,各自收拾了东西散了,只是这话以后背地里悄悄说了。
顾西急了:“哥,你怎么不解释?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解释不清。”顾东摇头,这种事情越解释越是乱,再说顾西能说得过那些整天说闲话的妇女?他身正不怕,再者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家里事情还多着。
父亲渡过了危险期,已经从重症室移到了普通病房。顾东也找机会跟母亲说明白了,知道她得了病,家里情况现在艰难,不能现在做手术,可以先吃药控制住病情不要恶化。
王萍心疼钱,她这病也不是很严重能拖的,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哪里有钱吃药,再说她歇了谁去医院照顾老顾?面上就敷衍保证会去看医生的,顾东哪里不知道母亲怎么想?当天就跟顾西陪着去医院好好做了检查,不等王萍开口阻拦,顾东拿着医药单买了药,王萍又是生气,又是心酸。
“妈,钱我想办法,咱们一家人要平平安安的,我不想你和爸有事。”顾东道。
王萍眼圈发红,却没再开口说退了药的事情,“你能想什么办法。”
顾东的性格太过老成,上辈子很少开口跟母亲表露心声。顾一民与王萍对孩子的爱都是内敛的,很少用语言表达出来,顾西虽然比顾东小了一岁半,但比顾东会说话,有时候还能跟王萍撒撒娇。王萍就是知道俩儿子性格不同,平时才会更看重心疼啥都要闷在心里的大儿子。
今天要是顾西做主,王萍早就拍过去嫌浪费钱了,单是药钱就一千多了。
王萍看着为她担心的儿子,想到被送走的豆芽,这几天忙前忙后的在医院、派出所来回奔波,消瘦了一圈的儿子,不由钻心的疼,她是做妈的都是这样,豆芽是从东东肚子里生下来的,东东怎么可能不难受,不由咬着牙,二十多年的穷苦日子都过去了,这道坎儿也能抗过去。
“妈听你的,都会没事的。”
“继续。”陆铭见顾东停住手,眼神示意还有裤子,打开了医药箱取了退烧针退烧贴还有医用酒精。
顾东见床上言叙川烧的脸色发红,刚才还神志不清,救人关头,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了。便弯腰解开言叙川的西装裤拉链,两手往下拉,不过言叙川没有意识,没什么配合,顾东手下一给劲,连带着里面的内裤都给扒拉了一半,露出黑色内裤里面不可描述的沉甸甸东西。
........
顾东沉默了下,手下慌忙的将黑色内裤边缘给提上去,动作之迅速,只听到内裤边缘的松紧带与言叙川的腹肌发出清脆响亮的‘biu’声。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顾东在心里默默解释,这个时候万分庆幸言叙川本人晕了过去,要不然的话,顾东有预感以后不会是嘴巴上怼他那么简单了,很可能饭碗不保。
旁边的陆铭给言叙川打了退烧针,见那个年轻保姆男孩正跟言叙川的裤子较劲,可能是憋了劲儿的缘故,脸都挣红了。
顾东废了老大劲将言叙川扒的只剩一条黑色内裤,正微微松口气,就听陆铭医生说:“冷水给他擦干净身体。”
顾东:.......
毛巾过了冷水,顾东给言叙川擦得仔细,目不斜视,擦那儿块就看那块,到了腹部往下,顾东默默的拧开脑袋当没看见,又将言叙川两条特别长的腿给擦了。
“医生好了。”顾东端着水盆去倒水。
陆铭给言叙川将点滴打好,留下了医用酒精,叮嘱说:“这个等点滴打完,你拔了针头后,用小毛巾沾着给他擦擦颈部、胸口、四肢、脚心。”顿了顿,“会拔针头吗?就是按着然后拔。”
“好。”顾东点头,看出来陆铭医生有事忙,便送陆医生出门。
一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顾东推门见冬菇果然在床上扭着小身子爬起来,顶着一脑袋的软毛,大眼睛闪亮亮的盯着门口看,见到他露出个小酒窝,挥着小爪爪,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了。
顾东笑了,说:“冬菇乖乖等等我。”转头疾步去了客厅,从医药箱找出个一次性口罩来,给自己戴上,又洗手消毒,这才进了次卧。
床上冬菇见顾东不见了,刚刚笑的酒窝立刻没了,憋着肉脸气呼呼的,不过听到声音,大眼睛跟找到肉肉的小奶狗似得,biu的一下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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