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恩和姜桃独处的时间难得地多了起来。
小夫妻两个把门一关,总是不知不觉得就发展到了面红耳热、少儿不宜的地步。
年假拢共半个月,沈时恩就胡闹了半个月,以至于后头家里存的鱼鳔都用得差不多了。
这东西年头上也没处买,沈时恩就哄着姜桃说反正孝期也要过了,便是现在怀上了也不碍什么,而且怀孩子这种事儿真要这么简单,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成婚数年都怀不上的了。
姜桃被他哄得晕晕乎乎的,糊里糊涂地也就答应了。
不用鱼鳔了,那不可言说的快感自然是成倍地增长,以至于年假都结束了,沈时恩日日都要去上值了,却还放不下姜桃,每天用过夕食天一黑,就开始赶人。
如此胡闹着出了正月,沈家迎来了两件正事。
一件自然是姜杨要下场会试了,另一件则是姜桃上辈子身份的坟茔迁入了沈家祖坟。
她和昭平长公主亲自主持的仪式,还看着容氏哭天喊地地念了一篇她自己写的悼文,哭得那叫一个如丧考妣。
昭平长公主现在和姜桃也算有几分交情了,私下里还和她道:“宁北候夫人这伤心虽不知道掺了多少水分,那眼泪倒不是作假的。听说是她嫁妆里铺子的生意全让人搅了,宁北侯府断了进项,前头过年连阖府下人的赏钱都发不出。这还不算,今年年节各府不是因为皇祖母身子不好,都可以从简了么,偏宁北候在家闲不住,和人竞拍什么古董,一下子就拍出了五万两高价。后头宁北候反悔了,那拍卖行也是狠的,非压着他回去取银钱,几十号人都上了侯府门去,不收到钱就不肯走。宁北侯那个嫡子气愤不过和人发生了争执,被打断了一条腿,后头腿虽然接好了,但到底不能和常人比了……如今这家子,算是没有半点儿指望了。”
姜桃听完愕然道:“好歹是侯爵,那拍卖行如何敢那么大胆?”
昭平长公主道:“反正是背后有人的。我也不清楚。”
宁北侯府本来就是勋贵阶层的破落户,昭平长公主也就把他家的事当成个笑话说给姜桃听,自然不会去探究什么。
仪式结束后,姜桃回了自己家,家里热闹更胜从前,除了自家的几个小子外,楚鹤荣和萧珏都过来了。
他们让下人做了一大桌菜,名义上说是给姜杨加油打气,其实都是觉得姜桃让沈时恩前未婚妻的坟茔迁入沈家祖坟,受了委屈了,特地来逗她开心的。
这事姜桃无从解释起,沈时恩就更不好开口了——因为这件事他这几天不知道了吃了这几个小子多少排揎了,于是两人便都装作不知,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饭。
饭后闲聊的时候,姜桃边说宁北侯府的事,边打量几人的脸色。
果然如她所料,他们都没表现出诧异,显然是早就知道的。
在姜桃的审视目光下,楚鹤荣先顶不住压力,老实交代道:“姑,打压他们生意的事情确实是我干的。”
楚家在商场的手段和人脉不是常人能比的,之前沈时恩虽然让人去扰了容氏的生意,但短期内并不会伤到容氏的根基。好歹是在京城立足了十几二十年的生意,总是有熟客支持和旁的门路。但楚鹤荣求了楚家老太太帮忙后就不同了,打压容氏的生意跟打蚂蚁似的,几个月就让他们亏得血本无归。
他开始交代之后,萧珏也开口道:“那拍卖行是我的,本是用来接收各方消息的。恰好那宁北候不知轻重撞了上来,我就小惩大诫,轻轻地收拾他了一番。”
楚鹤荣和萧珏认识的时间最短,本是有些畏惧他这皇帝的。如今两人居然想到了一处,往一处使劲儿,他突然就觉得同他亲近了,便忙不迭点头道:“对的对的,小惩大诫,我也是轻轻的。”
姜桃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两个一个把人财路断了,一个把人家嫡子的前程断了,哪里叫什么轻轻的?
不过她也知道是他们对自己的一份心意,宁北侯府那一家子也不值得人同情,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后头吃着茶,姜桃就觉得有些犯恶心,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但也只以为是累着了,又因为这一日家里难得人到的这样齐,她也就没提出来。
结果就是下午晌她卷着袖子说给大家整个厨房的活儿,刚站起身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沈时恩连忙把她扶住,其他几个小子也都吓坏了,递水的递水,喊大夫的喊大夫,连最稳重的姜杨都白了脸。
府里的大夫很快就到了,在众人关切的眼神中,他笑着道喜,说夫人已经有快一个月的身孕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都轻松地笑起来。
而姜桃却臊得脸颊通红——这刚出孝期就怀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热衷床笫之事呢,传出去真要被人笑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