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为何口出恶言?”
“我是姜霖的姐姐。他有名有姓的,你凭什么喊他‘小扫把星’?”姜桃是真的生气了。她还在姜家村的时候明里暗里不知道被赵氏和周氏骂过多少次这样的称谓,但她从来不以为意的。但是骂她无所谓,骂她弟弟就是不行!
秦子玉又挑了挑眉,哂笑道:“原来你就是姜家的扫把星。”说着还很轻佻地将姜桃上下一打量,“确实生的很不错。可惜啊可惜……可惜是个命中带煞的。爹娘都能克死,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姜桃蹙眉,认真地同他道:“我带不带煞与你何干?你和我弟弟道歉。”
秦子玉又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我为什么要道歉,全学塾的人都这么喊,你怎么没让他们都来道歉?”
姜桃气得身体都发抖了,她低下头看向小姜霖,想问他是不是有这种事。
小姜霖却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这么喊他?”姜桃忍住怒气问秦子玉。
秦子玉道:“今年过年你家把这小子送来,我们先生突然就生了一场大病。加上你家出了你这样的扫把星,大家听说了你家的事情,我们也怕啊,先是先生,后头会不会轮到我们……”
“不过是事有凑巧罢了。亏你们还读圣贤书,竟如此见识短浅!”姜桃又瞪了秦子玉一眼,低下头问小姜霖,“你哥哥呢?他就让人这么喊你?”
“你说姜杨?”秦子玉笑着接过话茬,“他早就退学了。我们这学塾庙小,可容不下你们姜家两尊大佛。反正他也三年不能下场,把这名额让给他弟弟也不亏不是?而且你们家也穷,一年也能省下不少银钱呢。”
姜桃万万没想到姜杨居然擅自做主退学了,秦子玉看她一脸惊讶,接着笑道:“你还不知道?他早在正月里就不在这儿了。”
姜桃怎么都没想到两个弟弟瞒着的会是这样的大事,震惊之下她也懒得再同秦子玉掰扯,拉着小姜霖就往家走。
小姜霖已经吓哭了,但也不敢哭出声,只敢憋着嘴,抽抽搭搭地啜泣。
茶壶巷的小宅子里,萧世南一直在家,看到他们突然回来了,便迎出来笑道:“嫂子怎么这会儿回来了?”然后又看到哭包似的小姜霖,收起笑问他:“小阿霖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小姜霖哽咽着说:“没人欺负我。小南哥哥别问了。”
姜桃平时最见不得他的眼泪的,此时也不哄他,只松开了牵着他的手,让萧世南去寻一条细长的木棍来。
“嫂子要木棍做什么?”萧世南奇怪着,但还是去了灶房,用柴刀现劈了一根拇指粗、小臂长的细木棍来。
姜桃拿到了木棍,就问小姜霖,“你哥哥人呢?”
他抽抽搭搭地说:“哥、哥哥去书斋了。”
萧世南一看气氛就不对劲,也不敢插嘴了,只劝道:“嫂子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
姜桃眼下是真的气极,不只是气他们两兄弟说谎瞒她,也气学塾的那些人乱传话,还给小姜霖起那样难听的外号,更气自己之前为了生计奔波,对他们的关心不够,以至于姜杨都退学半个多月了,她到了现在才知道。
木棍几次举起,小姜霖害怕地闭上了眼却没有躲开,可姜桃就是下不去手。
僵持了好一会儿,她把木棍扔了,让小姜霖先回屋,其他的等他哥哥回来再说。
小姜霖看她眼睛都气红了,又把木棍捡了起来,哭着说:“姐姐你别生气,阿霖知道说谎不对。你不要哭,你打我好不好?”
姜桃胸口闷地说不出话,萧世南也不敢胡乱插话,一时间屋里只听到小姜霖轻微的啜泣声。
“这事怪我,不怪阿霖。”姜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虽然早就从学塾退学了,但是每天还是会和小姜霖一道用午饭,就约在学塾旁边一条街的小摊子上。今天他在摊档上等了小姜霖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就赶到学塾去问了,斋夫同他相熟,告诉他小姜霖被一个年轻的小娘子接走了,他就猜到是姜桃去了,急急地赶了回来。
姜桃见了他就一站而起,拿了小姜霖手里的木棍,一下子就抽了过去。
木棍抽在姜杨的背后,他面色没变,也没躲,可姜桃打了他一下也下不去手了,摔了木棍又坐了回去。
姜杨和小姜霖一样,俯身把木棍捡在手里,走到她身边蹲下说:“你这软绵绵的力道可打不痛我,我站的近些让你用力打好不好?只不要哭了。”
姜桃一手抹了眼泪,一手拍开他的手,“我之前就问过你,你还能面不改色说谎来诓我。你如今主意越发大了,浑似把我当外人,我打你能顶什么用?”
姜杨叹了口气,说:“就是怕你哭才瞒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