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昭示着她的喜悦。
喜悦就好,知微是个温润的男子与她很合适,一杯酒下肚,郑少时起身要寻妹妹离开,却见虞应朗向自己走来。
两人各拜一礼,却只谈秋闱不谈其他,直到虞应朗再次要离开,郑少时才开口:“恭喜你。”待她好些,后面的话郑少时没有说出口而是随酒一起下肚,他没有资格说那句。
她是他不能触及的人。
点头离开,虞应朗释然舒了口气,再抬步时却看到了一脸憔悴的郑雨眠。
郑雨眠挡在他身前却没有看他,而是拿着酒盏,看着不远处那眸色明亮的女子,神色忡忡,淡笑开口:“如若没有她,今日便应是你我的定亲宴吧。”转过头,郑雨眠眼眸微热:“你答应过我的。”
眉头一蹙,心中莫名的焦急,担心她大庭广众下会胡来,虞应朗伸手将人拉离了这处。
直至无人之处,虞应朗才沉声:“我那日说过了,我会以其他方式补偿,你不肯,现在这又是做什么?”
补偿?什么东西能弥补自己心口的缺失?
将手中的酒盏放在石桌上,郑雨眠吸了吸鼻子,将那酸涩隐去,轻叹开口:“喝了这杨梅酒吧,喝了便当做那日我在她面前丢了脸面的补偿,我再不纠缠你。”
因为是两人的定亲宴,知道喃喃喜欢这酒他便命人准备了,看着那酒盏,虞应朗蹙眉,临近秋闱了他不好再生病了。
“那日你因护着她喝下杨梅酒,现在就再为我也喝一杯吧。”
罢了,还有些时候,一杯酒而已。
不去看她,也不理她的言语,虞应朗抬手喝下那杨梅酒:“你我就此再无关系,希望郑家小姐再不纠缠,告辞。”
大步离开,虞应朗重新回到了席宴上招待着来往的宾客,这处草木间,郑雨眠缓缓坐在地上,眼眸含泪,嘴角却绽开笑容。
既然喜欢那女子?那她今晚便让他得到她。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喝完杨梅酒后的症状了。
席宴在掌灯时散去,李言蹊因为今日定了亲便早早的回了院子。
在席宴上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虞应朗被扶着回到房中时竟不知此时的头晕目眩是因为醉酒还是那杨梅酒了。
因为怕娘担心,左右一两日便能好,虞应朗并没有将自己又喝了杨梅酒的事告知。
踉跄的仰躺在床上,虞应朗揉着发烫的额头,今日席宴上的表妹极美,从不点妆的她今日施了妆容,那般艳丽,想到她甜甜的叫自己表哥,想到那夜在他不能视物时她主动的一吻,她应该是很喜欢他吧,一如自己喜欢她一般。
酒后的晕眩及杨梅酒的作用,虞应朗缓缓闭上眼眸,然而睡梦中旖旎不断,耳边总能听到那柔软的声音,眼前竟又出现那朦胧的身影。
是他喝了杨梅酒的缘故吗?为什么在梦中竟也看不清表妹模样。
酒后的潮热让他在梦中表妹环上他腰际时不忍放手,主动去寻那芬芳。既是梦中他便不想犹豫,翻身将那熟悉的身姿压下,沙哑开口:“表妹。”
……
鸡鸣声还未响起,郑少时便已经准备赶往国子监了,想到妹妹,足下却又顿住,叹息折步走向妹妹的房间。
叩了叩门,听不到里面的响动,郑少时蹙了蹙眉,恰看到刘氏端着水盆前来便开口:“昨晚眠儿可还好?”
刘氏没想到一大早便看到了大公子,吓得一个缩瑟,忙点头:“小姐好好的呢,现下还在睡着。”
看着眼眸游移的刘氏,郑少时肃容,怀疑的看向那紧闭的门:“开门!”
这声低喝让刘氏吓得水盆翻到,哭喊着跪在地上:“大公子,小姐昨晚没回来。”
一大早虞国公府门便被敲响,昨日府里有喜事,府中上下都睡得晚,管事满脸疲倦的将人迎进门,却因着来人的话精神了大半,忙跑向夫人的院子。
彼时李氏刚刚服侍虞国公穿戴好朝服,听到那郑家公子过来不甚在意,但听到那管事说的话却惊诧开口:“不可能!”
刚刚净了脸的虞国公也闻言蹙眉,将手中的帕子扔到地上,冷声道:“你看你管教出来的好儿子!”
李氏面色惨白:“或许是误会。”
身为侯门贵胄,这样的事虞国公见的多了,听了那管事三言两语便知道了儿子与那郑家小姐先前估摸也不是一般关系,忙着上朝便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个女人,倘若现在真在知微房中那便为他纳了吧,刚刚定亲便寻女人,传出去总归不好听,放进门里养着吧,也不差这么一个,我上朝去了。”
李氏顾不得送虞国公出府,看不到虞国公时便身形摇晃着扶着嬷嬷的手:“快,快,扶我去知微的院子。”
李氏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室内没有响动,但嬷嬷出来时李氏便知道里面的情况,看到嬷嬷点头,李氏闭眸揉着额头叹息:“这事先瞒着喃喃那里。”
然而李氏的话刚落,李言蹊便与徐嬷嬷一同迈入堂内,凤眸明亮,笑的开心:“我可不是要来寻表哥的,姑姑一早便不在院子,我便只能来这里寻姑姑了。”
看到那娇俏进门,李氏一僵,正想命嬷嬷将她带走,便听到内室传来怒吼。
“松手!”
“知微,是你昨晚将我留下的,是你将我留下的。”
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哭泣让李言蹊一怔,面上的笑意僵住,僵硬的看向那紧闭的门扉。
下一刻门被自内打开,□□半身的男人及青痕密布同样衣不蔽体的女人伴着潮热走出。
男人是她的表哥,女人则是郑雨眠。
虞应朗看到李言蹊时浑身一僵,想要上前解释,刚一伸出手便见她猛地后退。
李言蹊还未从那惊诧中清醒,她不明白为什么表哥才跟她定亲便与郑雨眠在一起了,或许……是不是……是不是表哥一直再骗她……
咽了咽口水,李言蹊压制住喉咙间的酸意,匆匆对李氏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回到院子中,那喉咙间一直压制的恶心之感再也忍不住,李言蹊伏在花坛侧不断干呕,可属于男人和女人间的潮气似乎仍旧在鼻间。
徐嬷嬷看着心疼,不住的抚着自家小姐的脊背,心里却恨的牙痒痒,他们怎么敢如此欺负她家小姐,心里恨着,徐嬷嬷却不能说,只能安慰:“小姐莫要难过。”
过了许久,靠在嬷嬷怀中,平静下来的李言蹊凤眸微眯,难过倒是不难过,心中更多是可惜和失落,她以为那场战争是她赢了,可是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虚假的胜利,他有了别的女人她便不嫁他了吗?两人都定了亲,她又怎么能不嫁,只是可惜而已,毕竟除了小刀外,表哥是唯一一个让她有些心动的人。
想到小刀,李言蹊闭上眼眸,娇声道:“嬷嬷,我们回淮南一趟吧,我要嫁给表哥了,我想将小刀接来京中。”
“好。”
李言蹊离京了,再与李氏说明只是回淮南迁李府来京,并没有与表哥生怨后,便不做停留的离开了京中,甚至再未见虞应朗一眼。
一如来京时的十几辆马车,李言蹊走时也仍旧是十几辆,一向的张扬,即便迎着大雨离开仍旧浩浩荡荡。
李言蹊走后,京中便再一次传来西北捷报,然而伴随着捷报而来的却是令京中上下丧如考妣的消息:西远将军遇刺恶疾突发,呕血不止,丧命西北定洲府内,尸首已经在运往京中的路上了。
晋元帝闻信大怒晕厥,国公府上下一片阴霾,京中一时间都挂上了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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