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乌图木点点头:“这倒是。”
乌达木不是为那些奴婢来的,放下酒杯说起正事:“天这么冷,土都上冻了,他们从叶勒城、军城和屯城招揽来那么多百姓士卒做工,究竟开垦了多少荒地,播种了多少突田地。”
有言在先,田地只能租一年。百姓不傻,不会傻乎乎跑来帮着开荒。
韩家父子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竟派人去叶勒城外的那些村庄和军城屯城,招揽天冷了窝在屋没事干的百姓和镇军士卒来干活,不但管饭食还给工钱。
想到前几天出去看到的情形,乌达木沉吟道:“父亲,我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们父子想做什么。”
“怎么琢磨不透。”
“他们只是让人翻地修渠,用粟特商人打造的那些筒车引水浇灌,可就是没播种,一颗种子也没播!”
“不播种子能长出粮?”
“所以我琢磨不透。”
“他们还做了些什么。”
“城里城外挖了好多粪坑,屎尿全要入坑,不许乱拉。”
“韩士枚是读书人,爱干净。韩三疯虽算不上读书人,但比他老子更爱干净,在叶勒城是出了名的,不许随处拉屎撒尿没什么好奇怪的。”
乌图木没乌达木那么乐观,紧锁着眉头说:“韩三疯到今天也没回来,天这么冷,狩什么猎,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也打听不到他在做什么。”
乌达木低声问:“他跟谁一起走的。”
“不知道,只知道李成邺那些人不见了。”
“李成邺不见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原来的那些部下叛逃,听大将军府的人说本来要砍他头的,是韩三疯帮着求的情。韩三疯好像跟林使君保证过,不让他们再去叶勒城。”
生怕儿子不明白,乌达木又说道:“可他们不去叶勒城,不等于叶勒镇的士卒不会来白沙城。韩家父子找来那么多士卒来打短工,肯定不能让他们见着,不然王将军这兵怎么带。”
乌达木点点头:“有道理。”
……
刚刚过去的一个半月,韩平安和李成邺、陈驿长、假道长等人去了四个地方。
先去的吐苏盖勒湖。
那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咸水湖,湖面约三十余亩,湖四周的岩石上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石盐,敲开盐壳里面不是芒硝就是石膏。
韩平安只知道那儿含钾,但不知道钾在石盐里还是在湖底的盐卤里,干脆让刘三根领着六个士卒和二十二个奴隶在湖边安家,用最笨的办法熬制。
煮雪化成淡水煮石盐,去除杂质结晶。
从湖底取卤水熬,用羊皮包着陶缸保温结晶。
用各种办法熬,熬制出来后分门别类存放,再由钱崇厚担任旅帅的辎重队运回下叶王庄。
刘三根那边一切安排妥当,马不停蹄赶到布勇乌拉克。
这儿是叶勒部为数不多的石炭矿,矿层不是很深,石炭的品相也不是很好。
但叶勒地处高寒,树木很少,没树木烧制木炭,几百年来炼铁用的大多是这里的石炭。
龟疏那边炼铁也是用石炭,而且龟疏是整个西域乃至大唐的重要铁器生产地,北庭、河西和陇右打造兵器甲胄所需的铁,大多来自安西。
叶勒部对铁的需求暂时没那么大,韩平安带了上百工匠和叶勒人来这儿不是为了炼铁而是为了炼焦。
山谷里本就有一些之前采矿留下的土屋,经过一个半月的努力,住的地方暂时解决了,炼焦炉的位置选好了,建炼焦炉所需的第一窑耐火砖也烧制出来了。
他又要在这边指挥工匠开挖地基、火道,又要去二十几里外的炼化工坊,还要去更远的雷谷指导李老丈人的部下炼化万物,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