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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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怀诚知道，欧阳倩给自己描绘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在这个空间生存的人，相互遵守着既定的规则，相互关照着彼此的感受，相互捧场，共谋发展。欧阳倩的这个茶楼，一样是靠自己的人脉关系来维系的，不然，她的生意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火爆。

    十点半左右，欧阳倩出去了，不一会，几个房间的门开了，男男女女的声音传来，杜怀诚听出来，有局里岳、肖两位副局长，还有几个中层干部的声音，其他人应该也是学校里的人，一中的孙校长、职教中心的王卫华的声音也在其中。

    这就是欧阳倩所说的圈子，在牌桌上酒桌上，在经常的接触中，或许几句话就能要到钱，有啥好处局里的人自然就会很快地透露给这些学校领导，而吃饭、娱乐的钱又得从学校的领导身上出，学校领导的钱最后还会是落在学校的账单上，一切就是这样循环往复，大家都在这样的循环往复中获得了物质利益的攫取和精神生活的享受。这就是一个生态圈，杜怀诚想插进来，不仅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因为这个圈子是相对封闭的。他必须获得一张入门证，而现在王天佑是替他开具了这张入门证的，机会就得靠自己来把握了。

    但现在自己刚上任，一切都刚刚开始，对于这个圈子他也是刚刚获得一张入门证而已，要进这个圈子去混，没有资本是不行的，而资本的运作是需要时间的，自己对其中的运作方式和技巧还没有掌握。可是现在想让这个圈子里的人不忘记自己，让他们偶尔还能想起自己，这就得靠欧阳倩的办法，利用机会让他们记住自己的好。

    人走完了，没有战通宵的，欧阳倩和杜怀诚离开清怡阁，开车到了一家叫雅舒园的宾馆，订了房间，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开门关门，把包放到沙发上，外套挂到了衣架上，两人不约而同的一下子躺倒了席梦思床上，舒展开自己，放开了身心，纵情地享受这向往已久的欢愉……

    今天是周六，欧阳倩早上六点多就走了，她告诉杜怀诚至少得休息到九点，因为两人太久了，五点多才睡觉。但欧阳倩一走，他马上就离开了宾馆，他得回自己的家小睡一会儿，那样他才能有精神，九点他还得去局里和王局长一起去省城，这是他第一次跟着王天佑单独行动，他可不能迟到。然而他居然睡着了，直到听见电话铃声，他才醒，摁了接听键，是张梓涵，他说：“梓涵，这么早，有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张梓涵笑着说道：“怀诚哥，上周四给你电话不是说想和你周末聚聚吗，今天我早早电话你是想告诉你今天我要回家一趟，改天再约时间行吧。”

    杜怀诚赶紧说：“好的好的，有时间我请你们。”

    和张梓涵通完了电话杜怀诚就赶紧洗漱，整理齐整了就出了门。他来到大街上，在二轻局门口的早餐店要了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简单吃了，就步行去文教局。

    八点四十他到了文教局，因为是周末，局里没有几个人，就是各个科室有一两个值班的留在单位，倒也看着像是有点儿上班的样子。王天佑的车子是九点整过来的，他摇下车窗冲着正和门卫老赵闲聊的杜怀诚招手，杜怀诚赶紧过去冲他笑笑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在文教局门口一路向西，沿着衡阳大街一直走到三角地加油站再南拐上了彰武路，南行不到六七公里就上了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

    在车上王天佑不说话，他一直在闭目养神，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王天佑不说，杜怀诚自然也不好问，他在想，也许昨晚王天佑也是战斗到了深夜吧。想到此他不禁为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这一卑劣想法感到好笑。司机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的气氛吧，给领导开车最忌讳的是多嘴多舌，领导不说最好不要发问，最好的表现就是沉默。不到一个小时，车子在省城北服务区下了高速就来到了中华大街，一路南行在世纪饭店那里拐到中山路，再一路东行。

    市区里人多车多，堵车很严重，一路走走停停，快十一点时他们总算来到了市政府南边的国宾大酒店。三人下车，司机和王天佑打声招呼就去找停车地儿，他是不会跟着的。

    杜怀诚跟着王天佑进了饭店登电梯直接来到了八楼，在楼梯口的吧台说了888房间号，服务员开门引领二人进去。房间很大明显是一个豪华包间四十多平米的空间，房间里早已有两对儿中年男女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在轻声说着什么，看到王天佑杜怀诚进来，几个人站起身来，大家握手寒暄。

    这些人杜怀诚当然一个也不认识，王天佑一番介绍杜怀诚这才明白另外一男一女是夫妻，男的姓崔，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女的在市二中做校长，和王天佑年岁相仿的一对儿也是夫妻，都是王天佑的大学同学，男的姓张，市政府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女的姓刘，也在市文教局工作，人事处处长。

    这种人员结构让杜怀诚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因为王天佑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此时来的人一方面是他极其私密的人，而他却让自己参与其中。这让杜怀诚百思不解。

    杜怀诚瞬间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关键问題也许就是和自己有关，但他实在又想不透其中的原因，他在揣摩今天到场的几个人物，两个男人一个市政府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一个市文教局的副局长，并且都是夫妻双双出场，要说是场家庭聚会，那么王天佑喊上自己来算是什么呢，要说是为了业务往来，自己实在是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参与其中。不管怎么说，既来之则安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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