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读了一年半的学校了,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该怎么样去适应,听说外面社会坏人多的是,自己又该怎样去应付?唉!我们的主人公,在平常的孩子还在贪玩的年龄里,脑子里却是装满自己悲壮的故事。
第二天,杜怀诚和往常一样,不等起床铃响,他就悄悄地起床,捆绑好自己简单的铺盖行李,没有人给怀诚送行。怀诚上了车,找了个靠车窗的位子坐下。车子启动,他就感到自己心里一揪,他看到路两旁的白杨树黑魆魆的树影儿往后倒,自己就像那树叶,飘荡荡不知道飘向何方,他不由得叹息一声,知道学校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车轮飞快地转动着,他不知道将把自己摆渡到什么地方,他的前路就正如同现在的天气,迷雾濛濛,不辨方向。
本来朋友鲁军说好送他,但怀诚怕鲁军耽误上课,就谢绝了。
其实这有什么呢?对于一个要闯荡世事的人来说,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孤单和难受。不,他不是刚离巢的小鸟作第一次飞翔,他现在已经十八岁,一米八零的个头,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人了。他在风雨中要经受得起考验,既然在人生途路中自己注定要走过艰难的行程。那么,就让那些困难,让那些考验早些来吧。
现在杜怀诚心里感到自己就是那迎着暴风雨搏斗的雨燕,不折不挠。此刻,他的确没有因为无人送行而怅然若失,内心反而弥散着欢欣而温馨的情绪。是的,无论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总归又踏上了自己人生新的历程
他没什么行李。还是原来的旧被褥,从老家带出来的一只破提包,比原来更加破烂了,断系带上挽结着几颗疙瘩,提包上面的几块补丁还是自己不久前的杰作。他的全部家当都在这只烂黑提包里装着——几件旧衣服,几双破鞋烂袜儿。当然,里面放了几本书,叠得整整齐齐,用牛皮纸裹着;这显然已经不是用品,而是一种自己在喧嚣的环境里慰藉灵魂的精神食粮,时刻抚慰着杜怀诚一颗孤独的心。
他就提着这只破提包,激动而悄无声息地那么安安静静地爬上了南去的客车。当汽车沿镇街而过的时候,夜色还没有褪尽。南桥镇街上一片寂静,只有几个慢跑的老人沿着人行道踽踽而行,连他们的咳嗽声听起来都是响亮的。颖水河东面,孔雀山的雄姿在朦胧中影影绰绰;地平线那边,已有白光微微泛起。
怀诚擦干净车窗玻璃的哈气,环视着这个自己曾经生活了两年的亲切的村镇,眼里含满了泪水。在他心里,自己仿佛是在跟一个时代告别。是啊,这里,留下了他和舒雅一双双脚印啊。操场上有过他们奔跑的身影;颖水河边他们散步讨论文学,披了满身的霞光;教室里他们秉烛夜读;小水潭边难忘那幸福的时刻,凤凰山顶他们曾指点山川激昂文字畅谈理想。别了,东桥!我将永远记着这里的一切;你留在我心间的无论是忧伤还是欢乐,现在或将来对我来说不论是甜密或是悲伤;为此,我要永远地怀恋你,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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