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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日历弹指之间一页页翻倒了一九八五年秋。杜怀诚小学五年级毕业了,今年他正好十二岁。他就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玉亭中学读书了,那不是别的学校,是中学呀,他日夜思念的玉秀也会在那里呢。
等待的日子是难熬的,难熬的日子里怀诚整天沉浸在一种虚幻的想象里。在等待通知书的那些天里,杜怀诚总喜欢一个人到颖水河,一个人坐在那棵熟悉的老柳树下,面对着静静的白亮亮的河水发呆。老柳树剥落了苍老的鳞甲似的老皮屑儿,光溜溜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几只蟋蟀在怀诚跟前跳来跳去,他也没有心思去搭理,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他沉浸在一种朦胧的渴望和幸福的遐想里。他看到玉秀沿着小河飘然而来,穿一袭洁白的带了背带的连衣裙,那样圣洁而美丽,新剪的学生头越发透出她的清爽和干练。她微笑着,小嘴翕张,像是在呼唤着他的名字。怀诚就紧忙地迎上去,匆忙中竟忘记了擦干净自己带了泥巴儿的双手。岸边的鲜花在向他们灿烂地微笑,草丛里的蝈蝈在为他们奏起欢歌,近了,近了,他们就要拥抱到一起了,他的血液在沸腾,血管仿佛要裂开了一般,他们张开了双臂,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河宽水广,浪涌波翻,玉秀就在水面上走着,河水打湿了她的衣裙。怀诚知道玉秀是不熟悉水性的呀,就嘶声叫喊着救命,却是心急喊不出声音,他奋力向前一扑,就一跤跌倒在沙地上。原来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的。
怀诚站起身闷闷地在河边溜达了一会儿,感到无聊,就决定回镇子去了。进了镇口沿着大街往西走,到了老井台就看见了成业和鲁军,怀诚就问你们这是干嘛去呀,两人回说打算去找孙老师,问问通知书什么时候下来,怀诚说那咱就一起去。
三个人顺着老井台西边的大街往北走,不大会儿就来到了孙老师家。孙老师刚好没出门儿,就把三个孩子迎进院子里,还端出来一盘四个苹果,一盘葵花籽儿,说千万不敢客气的,到了老师家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怀诚说,孙老师对我们好,我们是知道的呀,还记得我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在班里年级最小,同学们也都喜欢逗我,老师你可没少给我撑了腰儿,我现在还记得老师你给我擦鼻涕眼泪呢。
成业和鲁军就笑了。成业说,怀诚你说这话不假,那时候你个子最小,功课倒是最好,咱老师可是最宠你了。
鲁军说:“成业你这么说就差了,孙老师是看着咱们长大的,你说咱们哪次挨打少了我和怀诚呀。”
孙老师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三个学生快乐的说笑着,心里高兴,笑着说:“你们仨呀,可是老师的心头肉啊,你们的功课好,又懂事儿,可给老师挣了脸儿了,老师打你们骂你们,还不是怕你们成不了大器呀。”
成业说:“老师啊,你将来看吧,我长大一定会出息呀,挣好多好多钱,给老师买好吃的,把咱学校的课桌先换了,再不要学生们占木板儿泥墩子了。”
鲁军说:“老师,你不要听成业的,他就喜欢瞎吹哩,成业将来要是给咱镇的学校换了样儿啊,我就让咱镇的乡亲们人人有钱花,家家有余粮,尤其是怀诚,再不用铁水桶底儿做石板儿写字了。”
说起怀诚的铁石板儿,怀诚也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你们呀,真还别小瞧了咱那水桶底儿,整整陪着我过了一二年级的,那还是我爸爸给我亲手做的呢,写字不用石笔,随便捡个石子儿就行的,要说将来呀,我倒是没有想过什么,不过呀,从四年级开始,我在和顺那儿倒是借看了不少大书,什么《林海雪原》、《矿山风云》、《播火记》、《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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