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两斤点心渣儿,给严会计带上,钱都免了,反正没多少,反正这东西没数儿……
“嗯,”趁热,叶亚南咬上一口:“不错,不错,还是这个味儿,现如今,也就在你这儿,还能吃到了…… ”
一趟走下来,满满一大包,回来后,自家留下一半,对门,也就是尤烈家一半,再有富余,分给其他同事。说起来,也是物质资料相对匮乏的年代,难得,不可复制,最好也别复制的天伦之乐,一家人,或者两家人,围坐在桌前,说说笑笑,从点心渣儿里,翻找那些囫囵个儿的。枣果子、莲蓉酥、山楂锅盔、豆沙饼、凤梨饼、麻香酥、枣泥酥、南瓜饼、状元饼、乌梅酥、通宝饼、老婆饼、果酱盒、椰丝球、牛舌饼、椒盐饼、松仁糕、核桃酥、蜜贡、萨其马,总之,都是好东西。
剩下那些,实在太碎,以及真正意义上的“点心渣儿”,也是严阿姨的发明,听她自己说,祖上出过“勺儿客”,中都数得着的大厨,和上面,烙成饼,谁起的名忘了,叶、尤两家保留节目,什锦甜饼。可惜,原创者严阿姨,前几年,刚退下来没多久,脑血栓了一次,有惊无险,却落下右侧手脚哆嗦的毛病,已经没有力气和面了。
而尤烈,是现在唯一,得到,全面得到严阿姨真传的人,叶亚南一馋小时候的味道,就往她这里跑。只是这点心渣儿,多少有些为难,现在的糕点店,大都已经不卖。
尤烈试过,买整块,各种整块的点心,回来人为掰碎混合,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似乎总觉得哪里,差点儿意思。没办法,只能到店里,央告人家,以点心原价,甚至更高的价格,买下来,就这,还屡屡碰壁,怀疑她有什么别的企图……
“有酒么?”叶亚南没什么量,但总喜欢喝一口。
端上最后一道菜,腋下夹着酒瓶,另一只手是杯子:“我这儿的酒,都是给你预备的,”尽管这么说,尤烈还是倒了两杯。
“走一个…… ”
成为哲学所所长后,尤烈的办公室里,多了十几份,先前,即使先前当副所长时,没有的书报刊物。其中有一种,《国家人文历史》,半月刊,《人民日报》旗下,原先叫《文史参考》,挺不错,至少,党报系统内,挺不错。闲下来常常翻看,不久前,从中发现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王洪文的腐败生活》。
文中提及,粉碎“四人帮”后,从王洪文的住处,发现了十几,有人说是几十瓶,是瓶,不是箱,箱是徐才厚,茅台。放在今天,当然不算什么,但王洪文,其实不只是他,“九大”起来的那一批工农兵干部,按照maozedong的安排,保留原待遇,政治局候补委员、副总理吴桂贤,每月工资六十七块二,政治局委员、副总理陈永贵,依旧农村户口,挣工分,一天一块五。王洪文级别最高,zhonghong中央副主席,还是工人编制,一个月六十八块,哪儿来的钱,买这么多茅台?
专案组,当个事儿似的,刨根问底,最终得知,王洪文的茅台,是从人民大会堂买的,买人家喝剩下的。那时候的国宴,尤其有外宾时,茅台管够,但未必都能,未必每桌每瓶都能喝光。菜没办法,再精贵也是泔水,酒就不一样了,反正都是茅台,宴会结束,倒到一起,一瓶一块,或者两块钱,内部卖。王洪文喜欢酒,托关系,有多少要多少,据说,为此没少被四人帮中其他几个,奚落,口水酒,出息……
“应该不错,”叶亚南原本就白,沾酒脸通红:“所有酒,其实都是用不同批次,勾兑出来的,”晃晃瓶身,见底了:“还有么?”
尤烈只喝了一杯,就将酒盅扣住,掩清樽,多谢梅花,伴我微吟,从柜子里又拿出一瓶,也是喝了一半的:“你悠着点儿,别像上次似的,吐我一床。”
“既然喝,就得喝高,不然喝酒干什么?醉后失天地,兀然就孤枕,不知有吾身,此乐最为甚,今儿住你这儿了啊,”叶亚南试着,也将两瓶酒兑到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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