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出安阳侯府的第二天在那边酒楼碰上他,那时候看他似乎就是和人私会,且颇为紧张,当时只觉得怪异。一般身份的姑娘,买个小院子安置了就是,为何要带到酒楼?
边上的妍儿已经飞快往楼上跑,尚书夫人伸手去拉却晚了一步,只得追了上去。
楚云梨也好奇呀,那人到底是不是蓝钰,这个可关系着自己的任务,当下也跟了上去。
四楼楼道上挤满满当当,掌柜的苦着脸不敢拦人,那可是福安郡主,哪怕是东家来都不敢拦,何况是他。
楚云梨走近,就听到妍儿尖叫着扑上去,“夫君……”还没靠近,却被边上的婆子踢了一脚,妍儿身子往后倒,躺倒在地后面色煞白,再也起不来,捂着肚子喊痛。
尚书夫人急了,忙弯腰去扶,又看向掌柜,“请大夫请大夫,我女儿她是有身孕的呀!”
楼道上的骚乱本就被婆子一脚踢过后安静了些,听到尚书夫人的话后,瞬间落针可闻。
哪怕是郡主,再是捉奸,也不应该对一个无辜的妇人动手,还累得人落胎,就是分辨到皇上面前,郡主也是理亏的。
眼看着妍儿身下的裙摆被血迹染红,还流到了地上晕开。尚书夫人哀痛不已,余光看到楚云梨正往这边靠,忙急切道,“黎姑娘,劳烦你帮忙看看,妍儿肚子里有孩子……”
闻言,楚云梨前面的人总算是让开了一条道,她才勉强挤着到了近前,弯腰去摸妍儿的脉,眉心皱起,摇头道,“不行了。”
尚书夫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低着头掩饰住面上的异样。看到地上只着一条中裤捂着下身惨叫的蓝钰,眼神沉沉,半晌起身,吩咐道,“赶紧把姑娘安置了,去请大夫来。快!”
福安郡主此时从屋中出来,身后婆子押出来一个只着中衣头发凌乱的年轻女子,扫视一圈酒楼中众人,冷笑道,“今日我替我儿子休了这个不守妇道与人苟且的下贱女人!来人,去平远将军府请林将军来把人带回去。”
立时就有下人跑下楼出门去。
门口的蓝钰捂着下体满脸痛苦,身子弯成了虾米状根本动弹不得,福安郡主眼神蔑视扫一眼,“你这种和有夫之妇勾搭的,打死了都是活该,就是到了舅舅面前,我也不怕。你要是不服气,尽管去告!”
蓝钰脸埋在胸口一言不发,楚云梨把过脉后就被尚书府的丫鬟挤到了一边,她的眼神无意中落到了被福安郡主押着的女子身上,此时她的嘴被婆子粗鲁的捂着,再往上,却对上了她沉沉的目光。
楚云梨愣了下,严秋语的记忆中,和面前这位林容真的不熟悉,当然了,未嫁时两人暗地里互别苗头是有的,林容出身将军府,严秋语勉强也算,一样的年纪,一样貌美,一样得家中宠爱。
不过,婚事上就分出区别来了,林容的父亲的爵位不高,但她却嫁入了郡主府,严秋语低嫁入蓝府,两人之间本身并没有交集,楚云梨来了之后,根本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但从她这会儿的眼神看来,她不喜欢自己,不是陌生人的那种平淡,而是有些恨的。
转而又见她将目光落到被丫鬟抬着要进房间的胡妍儿身上,眼神更沉。楚云梨心里隐隐了然,这应该又是一个对蓝钰倾心的姑娘了,因爱生妒……
“姑娘,您能不能帮我家主子看看……”
她的沉思被这声音打扰,回神后就看到身旁站着个下人,还是个熟人,是蓝钰的随从,此时正满脸焦急。
看了看那边呈虾米状的男人,楚云梨摇头,“抱歉,你主子现在这样,我不宜上前,男女授受不清。”
就是衣着整齐,楚云梨也是不干的。不过,她有些好奇的是,看蓝钰痛苦成那样,不知道有没有废?
随从闻言急了,忙进门扯了被子把蓝钰盖上,露出一只手来,哀求道,“劳烦您了。”
福安郡主似笑非笑,倒是没拦随从的动作,见状,她的眼神顺着随从哀求的目光落到了楚云梨身上,扬眉笑道,“黎姑娘?说起来你们也是有缘,这下人最是可怜,不如你帮着看看?”
郡主发话,分明是一脸看笑话的模样,楚云梨上前弯腰把脉。
蓝钰抬眼看向她,眼睛都是红得滴血,声音晦涩暗哑,“你满意了?”
还挺会甩锅。楚云梨摇头,“你跑来和郡主的儿媳妇苟且总不是我让的吧?我满意什么?沾染皇亲国戚,你也是胆子肥。”
突然就明白了他那时候在酒楼时为何那般紧张她去那屋中了,“无论你信不信,那时候我不知道屋内是谁。我说看到了,其实是诈你的,那日我上楼后看了我娘,倒是好奇呢,我去里头的人已经离开了,伙计也不告诉我。”
听了这话,蓝钰眼睛微微瞪大,死死盯着她,痛得吸气说不出话来。
楚云梨半晌收回手,道,“内体有些虚,精气不足,挺好的。”这就废了,挺好的!
难怪郡主没拒绝她上前把脉。
听到她最后三个字,蓝钰闭上了眼睛,舒一口气,似乎放松了些。
随从几乎哭出来了,“黎姑娘,我家主子这样……怎么看都像是……”
楚云梨起身,用帕子擦手,冷淡道,“那是外伤,男女授受不亲,我治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