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远航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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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雅的白色出现在每一块已知世界的浪漫时刻，它是摩西与西坡拉在米甸成婚时的颜色，是待字闺中的小姐们象征贞洁的颜色，更是爱神弗丽嘉的头饰与长裙的颜色。

    而现在，这是瓦诺眼中最多的，成套地铺满了埃戈尔家巨大的长桌，七十四岁的“老盘羊”正气呼呼地站在高凳上悬挂着幔帐，因为至少在方圆百米之内的人没人挂的能令他满意，白蜡和白色的野花堆满了锃亮的木桶，也一样都由他全挑拣过了，说真的只要你看过一次这老头收拾过的地方就自然能体会了。

    众多的仆众们都在忙前忙后，面对这些颜色和仆人们的包围让瓦诺感到庄严而紧张，事实上他也听说过，除了那个神秘的、弥散着茶香的国度外，其他地域的婚礼大抵都这么布置，只不过习俗和礼节不同罢了。

    还就在几天前，他在为汐娅的事而苦恼，虽然汐娅已有了选择，按照程序也不难顺理成章，但他毕竟是父亲，在妻子面前的逞强自然不会和儿女们的幸福混为一谈。

    “呦嚯！慷慨的弗雷德先生。”圆形的大罐里面盛着当季的蜂蜜酒，光闻着就是极品。“‘野蔷薇’家的？”“没错！她酿得最棒。”“的确。”老穆合上盖子“今天没去打鱼？”

    “上次的酒没喝成，这次一块补上。”瓦诺的表情有些凝滞。

    “那怎么带了这么多来？‘野蔷薇’又和你赌了？”

    “爱赌博的人哪能改的掉，输的连酒桶都空了。”这倒让瓦诺有些得意，老穆摇了摇头；“这下子又没人敢跟你赌了，难怪你不去克尔提斯台德，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啊，我的朋友。”老穆注意到他今天有些异样。

    “其实靠这个没什么可能赚到钱，我不过是运气好，嬴些酒来喝罢了。”瓦诺也摇着头，“怕是不光靠运气吧。”老穆笑声地说。

    四目相对，两人哈哈大笑，携手先进浴房，这是半岛人让蜜酒更好喝的智慧。街市上的士兵们的穿梭越发频繁，霸道地挤烂任何阻碍队伍前行的东西，涂得蓝黄相间的圆盾一看就知道是弗锐管控的军队，此刻的他正在前往视察古里希北面城防的路上，为自己大哥的雄心壮志做着自己的贡献，不过在去之前，他还是打算再单独会会自己的哥哥。

    仆人取出老穆家地窖里的冰，压碎了添在两人的牛角杯里，另一个取来棉布的浴巾，两人裹了，就坐在老穆家二楼的，凭栏举目，能看见整个康法尔加的东市，瓦诺咽了口酒，午后的暖阳和煦。静了半天，“大概是汐娅的婚事差不多也要定了吧。”老穆望着他，瓦诺深深地叹了口气“要是我们家能富裕些，也不至于这样，天天打鱼怕不是长久的事啊。”“赌博呗。”他的话太过灰暗，老穆不禁要调侃他一下。

    “哪有赢得道理，这东西当不了谋生的。”瓦诺看的清楚，这大概是他总能赢钱而总结的道理吧。“马尔蒂的父亲是被他情妇的丈夫所杀，他母亲改嫁给外邦的将军，后来也是跟人有染被杀。”瓦诺忧心忡忡，“我也听过马尔蒂也去过你说的那地方。”

    “所以汐娅的妈不同意吗？”老穆站起身来，端来了些干肉和奶酪。

    “汐娅已经选择了马尔蒂，只是我也不放心。”“有犯错的爹不一定就有犯错的儿子，一家人可保不齐都能到瓦尔哈拉神殿的，再说了，年轻人去那地方也正常，玩多了也就安稳了嘛。”老穆帮着他宽心，这么说瓦诺也稍稍舒朗了些。

    “其实…”瓦诺低下头，望着杯中的酒，这个大男人眼里似乎闪着微弱的光，“我是想让他们能协助我出海，到北面狩猎，毕竟这是我唯一会做的手艺了，也能多赚些钱。”这心思瓦诺一直没对别人说过。老穆认真地听着，“冬捕年年都有，那几个家族都在组织。”

    瓦诺“哼”了一声，他已经上了他们几回当了，反正连年的成果都会被那些家族的人给瓜分，轮到跟他一样的人分到的酬劳都赶不上做短工的苦力。“孩子们都大了，我不想让他们空着手离开这个家，可我实在没办法再去弄更多的钱了。”“伊弥尔是第一个吧。”老穆很心疼这孩子，瓦诺“嗯”了一声，“我不能分给他土地，这儿的传统我没法那么做，要是没有些钱出海或别的什么的话，他只能去军营做最下等的杂兵，就跟那些军营里的奴隶们下场一样。”一想到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了瓦诺心急如焚，“可我又担心汐娅，要是他真嫁给了个‘花花公子’我怎么向他母亲交代。”

    老穆尽可能地希望他的朋友能顺心些“马尔蒂这孩子是‘老盘羊’带大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也是为了其他的孩子着想，既然汐娅自己都选了，你就放心些吧，反正一切也都是诸神的安排。”老穆更关心的是瓦诺的冬捕，“不过你要真想去冬捕，我还有些积蓄。”

    看到老穆支撑，瓦诺笑了笑，两人又喝了几杯，等酒罐见了底，临走时，瓦诺换好衣服。“要是‘盘羊’家能支持你冬捕，你的绝招或许还能再帮你一把。”瓦诺不解地看着他。老穆指了指窗外，“西市上贩毛皮的露薇，她们姐妹狩猎的能力一流，父母都跟我是战友，不过父母去世后她们就不轻易狩猎了，你要是需要帮手可以找他们两姐妹帮忙。”

    “那我得到时再请你喝上几杯了。”两人又笑了一阵，各自饮尽了杯中的酒。瓦诺站起身，谢了老穆，拎了罐，坚定地向埃戈尔家的方向走去了。

    “唉…”穆叹了口气，“愿诸神保佑你，我的朋友。”望见街口的棋盘旁一个正在掏钱的老头，穆又舒了口气“看来神已经在保佑你了。”说着，走向了钱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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