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驶离机场没多久就结实的堵在半道上,什么种类带轱辘的车都有,塞在一起,就以蚂蚁搬家的速度前进。京川的交通拥堵,远超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在其它领域的名气。
尽管如此,每天仍有密密麻麻的人,前赴后继的扎进这里,寻找自己的一席之地。对他们来说,生活是一场不得不面对的战争,熬不过的人马革裹尸,那是一个个会行走的,颓然的幽灵;熬得过的人,都成了英雄。
温冬逸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边胳膊抵着窗沿,他盯着前面的车尾灯,不知道堵车和她,哪样更惹人头疼,于是似有若无的叹了声,揉了揉嘴巴,“真不懂你在想什么……”
“巧了。”她接上说着,把头瞥向车窗外,“我也不懂你在想什么。”
“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跟我保持距离,我过生日连你一条短信也没见着……”梁霜影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感觉好笑的转过头看着他,“你千方百计的躲了我大半年,我只不过是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让你心安理得的见我了吗?”
她说话的语速从来不快,显得情绪很淡,可是每句话都很直接,让他无从躲避。
所以,温冬逸缄默了一会儿,也直接的说,“霜影,你应该知道,我有……”
她更冷静,“你‘未婚妻’说,温冬逸病的快不行了,你赶紧来看看他吧。”
相当荒唐,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写着这四个字,就差翻白眼了。
梁霜影没有跟他打嘴仗,那天凌晨的电话,真的把她吓得不轻。虽然问清了是‘相思病’,她白眼一翻,纵然果断挂了电话,也完全没了睡意。
有些事儿懒得再提,她只说,“我劝你诚实面对自己,趁我现在还年轻,眼界又窄,晃晃脑袋能听见大海的声音……再过个几年,我毕业了总要步入社会,还能记得你吗?”
“或者……我还能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赖着你吗?”
梁霜影把手臂一环,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倾向车窗,小老人一样的嘀咕着,“三十好几的人,这都拎不清……”
温冬逸听着哭笑不得,不自觉撇过头来看看她。那是张没有一点多余婴儿肥的鹅蛋脸,也就巴掌大,她把脑袋靠着车窗,微敛着眼睑,不知道视线落在了哪儿,白色的羽绒服里,也是白色的高领毛衣。
她是漂亮的,美丽的,随着时间流过,也是初现妩媚的。
这样的场景,仿佛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她话没这么多。
车流往前移动了一大段路,有畅通的趋势。温冬逸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车开进三环,就该吃晚饭了,“晚上想吃什么?”
几分钟前的话题就这样无疾而终,她的心绪好一会儿没跳脱出来,雨刷器划了两下、后头的车不耐烦地按了喇叭、她调整了坐姿,羽绒服光滑的表面摩擦了几声……什么声音都有些,就是没人说话。
他忍不住张了口,她抢着出声,“火锅。”
温冬逸沉吟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一家还不错……那就先吃饭,再把行李搬到酒店?”
其实不用征求意见,这已经是最妥善的安排,梁霜影却想说什么的直起了腰,又慢慢像朵萎掉花般靠回了座椅里,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不喜欢留着刘海遮住额头,露出的五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立体,眼眉到鼻梁,薄唇到下巴,愈渐收敛的骄横脾性,叛逆的男孩长大,就变成了危险的男人。
“怎么?”他很快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装好人。
这男人最会假装友善,其实早把人看低到尘埃里,傲慢不得了。但同时,她很清楚,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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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冬逸是她一个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却成为她亲近得,不能再亲近的人。
因为再近,就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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