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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后正好星期天,丁一阳从醉里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就算再好的酒喝多了也难受,赶紧起来抱着马桶一阵翻江倒海。腾空肚皮后,扶着疼痛欲裂的后脑勺,看到了餐桌上斯薇留下的纸条:“死酒鬼,昨天抗得大家好辛苦,五六个人才把你抗回来。婚礼现场家里人都收拾好了。我这会先和白雪、姚海波去银行把礼金存了,完了到环江宾馆把头天大家住宿的尾款结了。当然最重要的呢,我去市中心把下个月咱们要去斐济度蜜月的行头置好,特别是泳装,哈哈。醒来自己一个人对付啊,实在不想动就去爸妈那边吃,也就过条街,别太懒咯。”丁一阳胃里难受,吃不下饭,也真动不了了。继续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又醒了一下午的酒,抽稍微清醒一点的档口,给来了西城,却没能陪好的亲朋好友们挨个打了电话赔不是。
躺到了晚饭饭点,丁一阳还是没力气出门到岳父岳母家去蹭饭。自己便来到厨房下了米,熬了一锅白粥。又扯开一包冰箱里面多到吃不完的榨菜对付了事。
看看日历,离3月31日、一季度末也就三周不到了。南门支行公司条线开门红的存款任务还差那么些,得想办法完成才行。明天周一晨会,徐行长肯定会让自己拿方案出来的。
于是,在这刚结完婚的第二天晚上,丁一阳打开家里的电脑,冲了杯咖啡来缓解涨得快裂开的头痛,噼里啪啦地敲起了工作计划。还没等到夜里斯薇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回来,他已经被一阵酒劲涌上来,折磨到床上睡着了。
西省是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重镇,省会便是西城市。南门支行位于西城市的正南方向,正好坐落在纵贯这座城市的人民大路上。不仅占据了交通要道和地铁口,同时从西城机场高速进城,便可看到南门支行横立在三层楼的楼顶上,那块显眼的“惠商银行”标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南门支行自开业以来便人潮涌动,生意兴隆。是自惠商银行入驻西城市以来,目前全分行三十家营业机构里面,唯一综合考核连续五年保持了前五的标杆支行。当然,这也与南门支行创始人,徐力徐行长,这一位西城金融界知名的能人息息相关。
周一,丁一阳觉得自己酒劲还在,不敢开车。一早挎着公文包、提着口袋坐地铁去的南门支行。把前天因为值班,没来参加婚礼同事的礼给补完后,乘坐电梯,向二楼支行公司部的大办公区去。
南门支行一共三层楼,在改造成银行经营机构之前,是旁边那家大型央企西城分公司的附属裙楼。现在,经过门前两头宏伟的石狮,左右巨大的落地玻璃门自动打开后,可以看到里面气派的营业大厅。着装整齐的工作人员虽然不多,但包含了所有柜面、理财和保险箱业务。而且大厅的图书交流中心和咖啡角,也让来银行网点办事的客户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营业大厅的右手边是电梯,可以上到二、三楼。三楼是支行的员工餐厅,只要稍微整理下,就可以在开全支行大会的时候用。为了接待重要客户和不便在外吃饭的领导,餐厅内侧自建了一个带棋牌娱乐功能的豪华大包间。
支行二楼便是银行贷款业务办公区,由公司银行部和零售个贷部构成。两位科长坐在各自的隔间内,其余同事在大办公区分了功能一起上班。靠西的一排是一个小会议室和三个独立的行领导办公室,从外到里的首先是“行长助理室”,由分管零售及会计业务的罗丽行长助理用;中间是“副行长室”,里面坐的自然就是分管公司业务的刘艳副行长。而位于最里面,也是坐镇整个支行西北方的,就是徐力所在的“行长室”了。
徐力经常给大家开玩笑说,每次到重要客户那里,发现大家多少都要懂些风水。如果自己平时花心思做点知识储备,有利于从共同爱好这个主题上打开话匣子,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所以在支行筹建的时候,徐力就把自己的行长办公室刻意设在“乾”位上。好风水的客户一来,习惯性地看看方位,就会明白大家原来气味相投,能多少增加些合作的意愿。
每次听到徐行长给大家说这事,丁一阳都觉得,领导是借着风水,来掩盖自己让同行赞誉有加的业务水平;用别人夸他什么都懂的“杂家”封号,来掩护自己在其他方面的游刃有余。但最让丁一阳佩服的,却是徐力几十年如一日,不管头天晚上陪酒到几点,只要不是彻底喝醉,都能比谁都早到办公室的习惯。果不其然,丁一阳刚从电梯走到大办公区,就看到最里间的行长室开着门、亮着灯,传出来翻阅文件的“唦唦”声。
丁一阳走到自己的隔间去放下公文包和口袋,来到“行长室”门口,看到徐力正带着那副老花镜在看文件。其实很多时候徐力在外,一头黑发、不戴眼镜,眼睛里包含着精神气的形象,总被不知情的人觉得他只有四十出头。哪里看得出来其实他已经五十多了?所以每当丁一阳看到徐力挂上了老花镜,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这位拼命三郎一样的徐行长,难道真的被岁月给忘记了?除了视力,他的精力和智慧一点都没有消减。不抽烟、不贪酒,爱爬山和旅游,平时吃得也清淡。跟了他这么久,从没见他因为身体不适请过长假。看来,人怎么保养自己和自律,自然会得到光阴和岁月加倍的回报。
徐力在丁一阳进到大办公室的那一刻,听动静,就知道是他来了。用看文件的余光瞄到丁一阳已经站在门口了。继续让老花镜对着手中的文件,挤着额头抬起眼珠让视线跨过眼镜,看了看丁一阳笑着说:“哟,新郎官这么早就来啦,你这算新婚胜小别吗?刚办完婚礼就来干嘛?多休息几天再说嘛。”
丁一阳满脸笑容走进门,拉出徐力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笑咪咪地说:“领导,你就开我玩笑吧,你明知道我是下个月去斐济度蜜月啊。这几天可是按正常上班考勤的,你是想让刘行扣我的全勤绩效吧?”
“哈哈,你这家伙,这就叫啥呢?”徐力摘下老花镜,双手放后脑勺扣着,把自己那一米六五的精瘦身躯向后陷进高背椅里面。他皮肤偏黑,面色红润,清晰的五官,脸上没任何赘肉,“你这就叫言必行、行必果,硁硁然小人也。明明就是一辈子难得的特殊时期,就应该合理地享受一下特殊待遇。你小子反而过分地在大家面前循规蹈矩,太作了。说吧,心里有什么鬼?”
徐力对下属从来都是一针见血,特别是他喜欢的、想培养的手下。这也是让丁一阳觉得特别开心的地方。跟着徐力,自己只管放手干,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也不用费心去藏。
丁一阳诚恳地回答:“领导,不是我不想享受特殊待遇,确实是这一季度末的任务,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啊。前天不是喝醉了吗,也没送着您,昨天醒了一个大白天的酒,晚上实在睡不着,理了一下目前咱们的存量和潜在的客户情况。要完成今年的开门红,还真不容易啊。”
徐力盯着他看了半天,点点头道:“嗯,前天我是看到侯行长在,还有其他领导。你知道我这个老家伙又不打麻将、不打牌,让他们爱玩的自己玩去吧。而且你的公司部团队,还有刘艳也在。看你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吃完我让他们留下来帮你照顾咱们行的来宾,下午自己回家带孙娃子去了。”
徐力坐起来靠在办公桌上,吹了吹面前瓷杯里飘在面上的茉莉花瓣和茶叶,放到嘴边又觉得有点烫,一边吹着一边让杯沿小心翼翼地沾了一下自己的嘴皮,接着说到:“今年开年领任务的时候,我就给分行下任务的相关条线反应,以我这三十多年的银行从业经验,最近这几年肯定是一个经济低谷。大家这个时候就应该勒紧裤腰带先看两年,好好过个冬。千万不要大刀阔斧地冲,越冲越容易出问题。现在就应该花大力气来管理好存量贷款,全面地防范系统风险。你看从前年开始,那些个搞担保公司的,开小贷公司的,甚至咱们市中心大东街那一片什么理财投资公司的,一个个都过的什么骄奢**的生活?高利润必然是伴随着高风险的。”
徐力的话,让丁一阳想到了前些日子听几个老同事羡慕说,最早跟肖虎跳槽到融金担保的几个小年轻,现在全穿着阿玛尼纪梵希、开着宝马奔驰跑业务,吃饭唱歌的地方,全西城什么贵来什么,一晚上几万十几万眼睛都不眨。
徐力看丁一阳若有所思,接着说:“可是分行也有分行的苦,任务毕竟都是bj总行下下来的,咱们总行的任务哪里来的?还不是董事们、股东们定的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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