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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韶薇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因为童年不幸太过可怜,所以老天爷特地赏给她一只小狼狗,死皮赖脸地跟在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
在一起之前,陆怀君觉得她病得不轻,在她面前总是小心翼翼万般呵护。
在一起之后,陆怀君依旧如此,恨不得把她宠成胸大无脑的任性小公举。
“陆怀君,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逼出病来的。”
“什么病?你可别我吓我啊。”
“公……主……病……”
1.
或许是因为投胎姿势不对,叶韶薇从生下来就不招母亲喜欢。
当年在产房里,哥哥叶韶礼早两个小时出生,平安顺畅如有天佑,偏巧轮到她就出了状况,宫缩乏力失血过多,母女两人险些丧命在手术台上。
从记事开始,母亲在她面前就没有真正地笑过,永远板着一张脸,神色平静淡然。偶尔还会流露出几分嫌弃,仿佛觉得她的存在就是多余。
在外人面前母亲做足了叶家少奶奶的优雅姿态,气质好长相佳,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可以抨击的缺点,可私下里看她的眼神却像扫射的机枪,令人望而生畏。
母亲的冷待如同巨石般压在心口,时常让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父亲叶修文常年跟在老爷子身边帮忙打理公司,所以他待在家的时间很少,自然也无暇顾及家中的一双儿女。
长久活在母亲的威压之下,叶韶薇感觉自己都快被逼出病了。
无法控制的恐慌,前路不明的彷徨,所有的这些情绪就像蛰伏在心底的小蛇,随时有可能冒出头来咬她一口。
被送到加拿大之后,叶韶薇开始定期去看心理医生,调整了一段时间,心态终于慢慢恢复正常。
当然,这个正常是有前提的。每逢节假日回国,必须和母亲面对面相处的时候,叶韶薇还是会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所以到后来她甚至都不想回国了,宁愿宅在公寓里看动漫打游戏,也好过回去面对母亲那张冷酷的冰山脸。
直到那年冬天,哥哥叶韶礼给她找了个软糯可爱的小嫂子,她才狠下决心申请了学校的交换项目,准备回国待一段时间。
母亲的区别对待并没有影响到兄妹两人的感情,在叶韶薇心目中,哥哥叶韶礼无疑就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颜值高身材好又有头脑,性格虽有些淡漠,却因着良好的涵养糅化为特有的清贵气,更添一分魅力。
有这样的满分模板作参考,身边的男生几乎都被衬成了歪瓜裂枣,根本找不出一个能让她看上眼的。
所以,直到年满二十岁,叶韶薇的感情史仍然是一片空白。
回到荔城,每天看着哥哥和小嫂子出双入对,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语气再矜持,心里再高傲,到底还是会希望,能有人看穿她的伪装,连着那些细密扎人的刺一起拥抱她,让她心有所依不再孤单。
可惜,萌动的少女心刚泛滥起来就被泼了盆刺骨的冷水。
因为她没遇到像她哥那样清俊隽雅的王子,反倒把痞坏不羁的小流氓给招来了。
就在老爷子的生日宴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竟然跑过来跟她抢吃的,端着她最爱的芝士蛋糕,笑得极为挑衅:“吃那么多,就不怕胖成小肥猪吗?”
如果不是顾忌着宴会的场合,叶韶薇真心想给那人一巴掌。
“你才是猪呢!”叶韶薇嘀咕一句,转过头没再搭理他。
没想到隔天在漫展的会场上,她竟然又碰到了那个讨厌鬼。
从抢蛋糕到抢饮料,接连两回碰到这样的糟心事,叶韶薇实在忍无可忍,沉下脸将他骂了一通。
那人却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依然勾着唇一脸揶揄:“你这么野蛮,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啊。”
最后的结果自然又是不欢而散。
叶韶薇气得差点磨起了后槽牙,正好周御接完电话回来,指着那道背影跟她说:“那是省公安厅陆局长的儿子陆怀君,听说跟你在同一个学校。”
“陆怀君?”叶韶薇想了几秒,摇头表示完全没有印象。
她是真的不认得这位陆公子,可陆怀君对她却是了如指掌,就连她预定的航班和座位号都一清二楚。
于是半个月后两人在飞机上再度重逢。
“那天的小白脸怎么没陪着你啊?”陆怀君坐在旁边的位置,挑眉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
叶韶薇听得莫名其妙,干脆怼了他一句:“神经病!”
说完便系好安全带闭眼小憩,没再理他。
陆怀君不怒反笑,拧过头仔细打量着她,期间还拿出手机偷拍了几张。
叶韶薇实在累极,很快就睡着了,因此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他眉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
2.
又过了大半个月,周御从加州那边过来看望叶韶薇。
吃过午饭,两人在校园里慢悠悠地逛了起来。正是初秋时节,微风拂面带来阵阵凉爽的气息,舒适又惬意。
路过动漫社团的小楼时,叶韶薇说得太过兴奋,一时激动竟把脚给崴了。
周御低头往她脚下扫了眼,果然,又是高跟鞋惹的祸,不由叹一口气:“你们女孩子怎么都喜欢穿这样的鞋子呢?”
“我们?除了我还有谁啊?”叶韶薇一下抓住了关键词,凑过去笑得一脸贼兮兮:“堂哥,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
周御摇头失笑,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只默默将她扶到了旁边的露天咖啡馆。
叶韶薇仍不死心,掏出钱包拍在桌上:“来来来,我请你喝咖啡,不要停继续往下说,我都还没听够呢!”
周御笑着将钱包接了过去:“咖啡可以有,其他就免了。”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突然冒出个人影,冷不丁插了句:“喝杯咖啡都要女生请客,就算是小白脸好歹也要有点骨气吧。”
叶韶薇取下墨镜,一抬头正好对上陆怀君那张惹人生厌的臭脸:“你有病是不是?”
陆怀君淡淡一笑,看着她的莹润小脸,默而不语。
周御轻咳着站起来打圆场:“陆公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是韶薇的堂哥周御,我们刚才只是在说笑而已。”
堂哥?周御?
闹了个大乌龙,陆怀君竟也不觉得尴尬,反倒咧嘴一笑,冲他挑了挑眉:“哦,原来是周御堂哥啊。”
叶修翰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这事他很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见过这位从天而降的叶家大少爷到底长什么样。后来陆远清带他去叶家参加宴会,他也没认真去看站在台上的那几位主角,只一味盯着躲在角落里偷吃的叶韶薇。
叶韶薇爱吃芝士蛋糕,不过宴会当天的那些小蛋糕加了点花生,而她刚好对花生过敏,所以陆怀君从角落里走出来阻止了她。
没想到,叶韶薇竟误会了他,之后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好脸色。
此刻的她显然也是如此,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不耐,清润的眸里甚至透出些许火光:“你瞎喊什么,他又不是你家堂哥。”
陆怀君挑着眉梢,高深莫测地看她一眼:“你做我女朋友的话,我喊他堂哥就没毛病啦。”
叶韶薇简直被这人的厚脸皮气笑了,撑着桌沿慢慢站了起来:“就你这样的,我还真瞧不上。”
说完也不管陆怀君什么反应,拉起周御就往门外跑。
没错,是用跑的。
或许是因为陆怀君的长相太过凌厉,眼神太有胁迫性,叶韶薇一看到他就汗毛直立,莫名感到危险。
所以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多打交道,生怕被缠上就彻底脱不开身,没完没了,于是硬忍着脚踝上的肿痛,一路从咖啡馆跑回了停车场。
好在距离不算太远,几分钟后两人终于停下脚步,靠在车门上微微喘气。
“我怎么觉着陆怀君对你的心思不太单纯,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喜欢上你了吧。”
周御斟酌着又提醒了一句:“不过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他的性格有些暴躁,我怕你们俩会起冲突。”
就他所知,陆怀君高二那年曾经被潜逃在外的毒贩子给绑架了,锁在郊外的某个废旧仓库里关了好几天。
期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等陆远清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彪形大汉卧倒在血泊里,鼻青脸肿面目可怖,而陆怀君同样也是重伤挂彩,昏迷不醒。
事后陆远清就把他送到了加拿大,听说还专门请了心理医生给他做治疗。
叶韶薇歪头想了想:“莫非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周御摊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感觉是应该是ptsd。听说当时绑匪是准备撕票的,陆远清带着我爸他们过去的时候,大家都以为陆怀君可能已经出事了,没想到他命那么硬,居然把那两个雇佣兵都给放倒了。”
叶修翰曾经在特种部队待过,知道该怎么应付那些难缠的雇佣兵,所以陆远清特地把他喊过去帮忙。
可最后的结果却让他们大跌眼镜,两个身经百战的雇佣兵挂掉了,反而是年仅十六岁的陆怀君活了下来,可见其性格狠厉。
“你说得对,这种人确实要离远一些,我可不想招惹这种危险人物。”叶韶薇听完之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周御拍了下她的脑袋:“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当时毕竟是特殊情况,为了求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平常肯定会收敛一些。”
何止收敛一些,只要有叶韶薇的场合,陆怀君可以说是非常的温柔了。
不过周御说的也没错,他的脾气确实有些火爆,好在这几年的修身养性还有心理医生的辅导,让他柔和了不少。
尤其是看着阳台上那片花团锦簇的娇艳蔷薇,陆公子的心情就更好了。
3
周末到心理诊所复诊的时候,陆怀君笑嘻嘻地问坐在对面的李医生:“李阿姨,我想追一个女孩子,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他的心理医生姓李,也是个华人,温婉柔美的长相,时常让他有种见到母亲的错觉。
几年相处下来,两人彼此都熟悉了,陆怀君更是把她当成母亲一般的存在,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半点掩饰。
李医生简直拿他没办法,随手找出几本恋爱咨询的书丢给他:“我要是有办法的话,就不会单到现在了。”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爸啊。”
陆怀君转头就把亲爹给卖了,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他这人就是个拧巴性子,总觉得当年我妈自杀是被他所累,死活走不出这个阴影。我看啊,真正要看心理医生的人,是他不是我。”
李医生抿唇一笑,低下头继续忙手里的事。
她曾经也跟陆远清说过,陆怀君的心理状况没什么问题,隔两三个月来复诊一次就行。
可陆远清放心不下,硬是坚持让陆怀君每周都去一趟。早年妻子的自杀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在绑架案了结之后,他对陆怀君的心理状态格外关注,生怕重蹈覆辙,再次上演当年的悲剧。
十年前,因为执行任务得罪了人,他的妻子被歹徒劫持,后来虽然生命无恙,却因为心里不堪重负患上了抑郁症,最终自杀而亡。
陆远清是做警察出身的,一身铮铮铁骨,抛头颅洒热血都不曾怕过分毫。可妻子割脉自杀的惨状却让他心寒胆颤,过了这么多年,一旦想起还是会心口一窒,疼痛难安。
他不太懂女人的那些婉转心思,更不懂抑郁症患者内心的脆弱和折磨。直到后来看了妻子的日记,他才知道原来那几年她过得那么挣扎,每天都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那种拼命跟求死意识做抗争的感觉,普通人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即便是他这个枕边人,也难以体会其中的煎熬。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陆怀君看过母亲的日记,自然也知道父亲的顾虑,所以他才没有拒绝这番安排,每周准时来诊所报到。他想,如果这样做能让老头子心安一些,那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在李医生这里,偶尔还能打探到一些关于叶韶薇的小秘密。
叶韶薇和他一样有看心理医生的习惯,两人刚好还是同一个医生,好几次他过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叶韶薇从诊室里出来。
虽然她打扮得非常低调,披着长发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乌黑大眼,但他还是能轻易将她认出来,因为她那双微勾的丹凤眼实在特别,简直让人过目难忘。
人如其名,叶韶薇在他眼中,正如晨曦中含苞待放的红蔷薇,娇俏妍丽,一颦一笑都带着明媚光彩,顾盼生辉令人见之忘俗。
这个女孩无疑是很美的,尤其是那一双清水明眸,眼波流转间尽是婉约柔情,吸引着他,几乎移不开视线。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陆怀君就有这种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她的笑容给点亮了。当时他就在想,这女孩长得那么美,笑得那么好看,就应该活得像个小公主一样,欢喜肆意,安乐顺遂。
所以当他看到叶韶薇出现在心理诊所的时候,心里竟莫名地揪了下。
这女孩明明在大家面前笑得那么美,独自一人的时候表情却那么伤悲,也不知道她到底受过什么样的伤,吃过什么样的苦,才会露出那样心如止水与世无争的眼神。
起初他也只是好奇,想知道那样明媚光鲜的女孩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看心理医生,于是不知觉就开始观察起她的言行举止,试图从中找出某个可能的答案。
日复一日,答案没找出来,反倒把自己的一颗心给丢了。
那时候陆怀君也想过直接去找她告白,结果没等他找到机会开口,那朵娇艳的红蔷薇就先亮出了一身细密的毛刺,明晃晃地将他隔绝在外。
他和叶韶薇不在同一个班级,除了每周一次的奥数选修课程,两人在学校里几乎没有其他交集。
一直以来叶韶薇都是班里的no1,直到某天,陆怀君心血来潮,霸气地夺走了第一的宝座。
他纯粹是想借此吸引叶韶薇的注意力,没料到,叶韶薇竟然当众哭了出来,一脸崩溃欲倒的样子。
陆怀君顿时就慌了,心虚地躲到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过几天他又听到叶韶薇请假回国的消息,半个月后再见到她,竟然发现她的手上戴着护腕,暗红如血的颜色,一下让他联想到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抑郁发作,割腕自杀。
当年他的母亲就是这样终结了生命,所以看到叶韶薇手上的护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完了!我好像把这女孩逼得抑郁症发作了!!
陆怀君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在那一刻却肝颤得不行,头脑空白手足无措。
后来他去问李医生,才知道那些罹患抑郁症的人大多有一颗敏感而焦躁的心,有时他们的崩溃失态并不是因为当下发生的某件事,纯粹是因为心里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所以随便抓着哪件事就闹了起来。
陆怀君实在担心,自己贸然出现会不会再次戳到叶韶薇的痛点,一言不合又演变成自杀现场,只好远远地躲开,免得芳华正好的明丽女孩因他而崩溃,甚至零落枯萎。
再后来他看到叶韶薇的手上多了道纹身,盛放的红蔷薇,恰如其分地盖住了腕上的细痕,明媚娇艳十分妖娆。
但他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触目惊心,从此再也不敢随意地靠近她,生怕惊扰了红蔷薇娇弱的灵魂。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就是如此,靠得越近就会发现越多的不豫之处,不远不近才是最保守同时也最安全的距离。
就这样过了两年。
叶韶薇再也没出现过那样当众崩溃的情形,眼看着喜欢的女孩过得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美,陆怀君也安心不少。
但有时候喜欢的人太过出众也是一种烦恼。
叶韶薇这样的身材容貌,无论到哪注定都是备受瞩目的发光体,围在她身边的男生向来只多不少。
眼看着那些男生一个个铩羽而归,陆怀君心里是有几分得意的。
直到前不久,叶韶薇在facebook上发了一张她和某人的亲密合照,陆怀君看了之后,当时就气炸了。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蔷薇花怎么可以对着别的男人脸红娇笑!
他苦苦守了两年,凭什么那小白脸一来就捷足先登!
陆怀君火爆的脾气一下被燃了起来,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一拳将那小白脸打趴下。
结果……
闹了半天那小白脸居然是叶韶薇的堂哥。
陆怀君摸着鼻子,肆意桀骜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纠结:“如果我当着那个女孩的面,骂她身边的男生是小白脸,结果却发现这是个误会,那……她是不是会觉得我这人特别讨厌啊?”
李医生忍住没笑出声来:“应该会。”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我的形象呢?”
“找机会跟她解释一下咯,切记不要乱发脾气,跟女孩子说话一定要温柔温柔再温柔。”
陆怀君眨眨眼,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4
某天。
叶韶薇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怀君这厮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她去图书馆,他跟着坐在旁边。她和动漫社的同学去参加cosplay展,他拎着相机跟在后面。甚至她找了份业余兼职去拍平面照的时候,他也跟着到摄影棚里客串一番。
“vivian,你的手要搭在他的腰上,对,要再亲密一点。”
摄影师是个帅气的中年大叔,叶韶薇跟他合作过几次,以往都拍得很顺利,这次却完全不在状态,可把他给气得,差点没把摄影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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