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不少泥土。按照方劲松平常的习惯,肯定要第一时间把它们擦干净。
而现在,他却只是抚摸着它们的表面,喃喃道:“龟甲宣、白棉纸、仿高丽……”
眼镜下面,他的眼中突然掠过了一道亮光!
…………
苏进也在想着今天的事情。
被特殊待遇冲昏头脑,一路堕落下去的文修专业。热爱着文物修复,却因为手部残疾没办法学习这个的方劲松……
他弯起自己左手的一个指节,尝试了一下,果然处处都不方便。
少了一个指节,就真的不能做这行了?
苏进陷入了沉思,谢幼灵发现哥哥在想事情,立刻蹑手蹑脚,放轻了动作。
没一会儿,苏进发现了她的举动,好笑地把她拉过来,刮了刮鼻子:“你在干什么呢?今天的练习完成了吗?拿来我看看。”
揭纸的练习比谢幼灵想像中难多了,到今天她还是没能完好地揭下一张。这时听见苏进提起,她苦着脸把作业拿过来,撒娇道:“好难啊……总是会搞破。”
苏进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着摇头道:“你很稳也很小心,这是好事。但有时候也不能太小心了。这一项练习要求快和稳并重,一样都不能少了。”
谢幼灵眼珠子一转:“哥哥示范给我看看?”
苏进答应了。他拿过事前粘好的两张纸,口中道:“粘连的时间长短,也会有影响。时间越长,粘得越紧,就越难揭。所以,这方面你也要留意一下。”
其实这两张并不是同一种纸,需要保持完好的是宣纸,需要揭下来的是毛边纸。
苏进拿过一把刷子,把纸平铺在桌上,很快就把它刷得透湿。
谢幼灵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心领神会地道:“哥哥,该刷多少水,是不是也应该注意一下?”
苏进眼睛一亮,毫不吝惜地赞道:“没错,能发现这一点,你果然很有天分。”
谢幼灵喜孜孜地笑了,只见苏进刷湿后,拿起一把镊子,小心从旁边翻出一个角,毫不犹豫地平平一撕。立刻就有一块两厘米宽的毛边纸顺着镊子被揭了下来,下面的宣纸颤抖了一下,一点破损也没有。
苏进目光专注,手下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又快又稳。没一会儿,宣纸还保持着足够的湿度,上面黄色的毛边纸就已经全部被撕了下来,一点残留也没有了。
谢幼灵完全看呆了,叫道:“哥哥你太厉害了!”
苏进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现在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以前曾经见过一个文物修复师,他用镊子起头,接下来直接上手,一次就能揭下画心后面整张破损的裱纸。”
谢幼想像着那种场景,向往地道:“好厉害……”
苏进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说的这个文物修复师,其实就是他自己。当时他一手揭裱的手艺,在整个业内都是出了名的。
而且那种裱纸跟现在这种可不一样,都是粘连了数百上千年,几乎跟画心融为了一体的。当年,他每次揭裱,同事们都会聚过来,百看不厌。
苏进伸缩一下手指,握了握拳。要恢复到那时候的能力,还得再多加练习啊!
他拍了拍谢幼灵,道:“要再练一次吗?”
谢幼灵毫不犹豫:“要!”
苏进笑了起来。他帮谢幼灵调亮了灯光,自己又拿了几份纸,自己练习起来。
小姑娘侧头看着他,心想,哥哥都这么厉害了,还这么努力,我也要加油!
明亮的灯光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各占桌子一边。房间里寂然无声,却有一种默默的氛围流动着。
…………
第二天早上,学生们起床,习惯性地刷了下学校论坛,立刻发现论坛已经炸了。
顺着论坛的指引,他们去学校网站看了一眼,立刻又炸了。
学校网站的首页上,一个标题极为醒目——
“新时代的阶级压迫?文修专业,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标题下面,明明白白写着专题策划人的名字——
柳萱!
京师大学的第一校花,这是要向文修专业开战了?
与此同时,京师大学的一间非常豪华的双人寝室里,蒋志新正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皱。
他旁边一个人正在唠叨:“志新,柳萱这样做,也太不给你面子了!”
蒋志新盯着专题下面,最显眼位置的那条视频新闻,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问道:“这个叫苏进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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