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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本篇用拟人化的手法,将众生今羡的黄金与白银,初比作金公、银姑,续比作钱神,当世间的人物来叙写。全诗1180行,12000字。
上篇,较短,—至七节,用冷峻的笔触,叙写黄金与白银的前身——金矿石、银矿石,不过是一种寻常的矿石,物理质地和其他金属矿石一样,并无高贵之处,只是在进入私有制社会之后,因其稀少,受到权贵追捧,被采掘、冶炼、提纯,变成黄金、白银,制成饰品。帝王将相只喜其贵重的身价,并不爱其人格,因为他们贪婪攫取不劳而获。相反,普通百姓敬其人格,因为他们是用胼手胝足的艰辛劳作换得,内心敬重压于箱底传给子孙。
下篇,较长,八至十八节,用讽刺、针贬、诙谐的笔调叙写。借神话童话寓言的技法,将金公、银姑合成一人,称作钱神、钱公,注入人世间官员、贪吏、奸商的种种特性,抽象赋之以形象,显得生动、活鲜,可读。在情节延伸上,以各类贪官藏匿赃款贿银的万千丑行,从南岭描写到北地,穿起钱神一路蹿奔的狼狈情状。在形象塑写上,将众多贪官以狼狐鴞雉等动物贴面,便于阅读识别,也更显出贪官的兽类丑行,令百姓憎恨。在艺术探索上,把五言、七言、三言、四言的古体诗,新诗,戏曲,民谣等揉合在一起,叙写语言由古及今的自然流变,反衬出从私有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时代,人世众生企慕金钱的心态,并无本质的变化,折射当今之世纷纭繁闹驳杂多样的生态景观,为后代读者留下一幅当今社会的历史镜像。所写贪官均已受到党纪国法的严厉制裁,彰显了党和政府惩贪治国清廉为民的无畏勇气和高洁情怀。
乍读此篇,不太适应,若一细思,便觉舌尖生津,趣味盎然。
人物表
下列贪官均已受到党纪国法制裁。
(1)w——贪狼
(2)钱神,金钱的象征,亦称金公、钱公。
(3)q——贪狐
(4)c——贪鴞
(5)l——贪鸦
(6)h——贪雉
(7)h——贪蟒
(8)y——贪隼
(9)w——盗鹞
(10)j——贪驴
(11)和珅,清代乾隆时的权臣巨贪
(12)g——贪雕
(13)q大位能人
(14)m——贪牛
(15)w——贪骡
金银曲钱神谣*
一
我是一方石,
咱是矿石一,
冷埋深山里,
万载无人识,
一朝商风起,
转瞬化仙姬。
二
矿民钻洞穴,
持凿碎我身,
矿工立高炉,
投咱烈火中,
炉烟笼寒林,
烈焰舐苍旻,
硫气杀百草,
毒氛斫千莺,
咸汗浸万夫,
黑灰涂九岭,
咿呀一声抖,
倾我出炉坑,
苦魂何处觅?
咱已化金银!
炉渣遍地弃,
谁怜清石身?
唯见黄白色,
奉若日月形。
三
君王制皇顶,
帝后作冠凤,
生前日摩娑,
死后玉衣缝,
倩我堵尸臭,
驱咱护枯骨!
我虽不能语,
谁知咱心楚?
四
商人贪得我,
日恨聚不多,
攫尽天下财,
冀咱独归己,
餐饭金作碗,
夜眠银为铺,
行逼咱作鞍,
游使我饰指,
饥民遍四野,
不散咱一丝,
窖我入暗穴,
重裹绿霉衣!
五
百姓思敬我,
何能得咱多!
酷暑顶热日,
耘秧泼汗雨,
秋收数亩谷,
方填三代腹,
汉唐丰稔岁,
偶一换耳坠,
儿娶新妇时,
省食兑戒指,
举家喜庆乐,
贵重谁物比?
平素藏箱底,
年节一戴试,
逝后传儿孙,
心诚令我泣!
六
转瞬农耕去,
工业烈马驰,
科技挥巨臂,
采掘空岭腹,
金矿银矿无处躲,
高炉饕口吞天宇,
千吨万吨日嫌少,
囤入银行换币纸。
英镑美金行世界,
贪官对此最怜爱,
呼我矿物白银姑,
称咱清石黄金爹,
腐鼠见我皆下跪,
赌客谒咱都磕头,
对我假作神明敬,1
塑咱佛像烧香迎,
国库金银夜夜盗,
商客钱财日日吞,
丑态恶行古罕见,
嗜钱成癖今时盛,1
敛财手法千种多,
藏钱花样百般新,
凡夫目眩睹不尽,
只得粗作匿地分。
七
请君先去渝州看,
夜色昏瞑星光暗,
风凄草深虫低鸣,
魅影旋至鱼塘边,
水浑池阔淤泥厚,
天然一座藏钱山。
文姓贪狼心窃喜,(1)
急将捆按淤下面。
薄膜捆中扎何物?
护黑纳贿钱百万!
钱神急呼塘淤臭,(2)
文贼竖眉骂连天,
不将你向淤里埋,
怎保咱官得平安?
金公你若不识相,
老子撕你碎千段!
钱神平素万人敬,
今日怎肯辱气咽,
当即回掷三恶语,
冲得贪官面皮丹,
文贼恼怒伸尖爪,
抓住钱神往前掼,
孰料狐伸云仙掌,
接住钱神异样欢,
连道金公金公且息怒,
我请贵君换香处!
八
钱神顿时心一宽,
急随迎客前跨去。
你道接仙为阿谁?
却是金陵徐贪狐。(3)
厅官任上不数载,
贿金几百万已纳怀,
朝疑纪委来双规,
暮惧公安银铐飞,
时时臀若千锥刺,
思虑赃掖何处去祸灾。
愁得白日哈欠接霄云,
夜心乌鬓霜雪垂,
某夜忽梦刑鞭击,
惊得睡魄跃床起,
赤足狂奔至室外,
肋生双翼朝前驰,
万河直向尾后退,
一塘飘入狐爪底。
徐狐紧抓钱神跳三跳,
落至老家僻村道,
急将巨金塑纸裹,
藏入榆树黑洞窟,
转瞬狐心生了疑,
害怕乌鸦偷叼去,
复将赃款移瓦底,
却虑麻雀啄破纸,
绕屋疾走三四圈,
爪拍脑毛灵光显,
又将贿币转稻地,
冼冼污爪刚欲离,
却嫌螃蟹螯钳厉,
筑烂领袖头像
它个贼子能付赔?
掂掇再四抓秃狐顶一片毛,
喉洞浩叹千百遭,
末将狐耳迎露摇三摇,
只得将钱神抠出淤泥底,
悄悄请入一佳处。
金公启鼻轻一嗅,
顿觉一股奇香入肺腑,
且有千条玉虫挠神喉,
你道玉虫是何物?
原来尽是拖尾巴白蛆那干净郎!
气得钱神当即骂连腔,
你徐贪狐不得好死,
作孽骗到咱尊贵的金公头上!
钱神怒得头顶火星冒,
立时伸臂猛一撩,
掀得粪浪满天飘,2
自行爬出蛆坑道,
冲到渠边往下跳,
憋气划水穿出百丈遥,
才把那香鼻透出漾荡波!
钱神哗哗摇水将一身屎臭涤去,
却又不敢高声叫,
谁让自家做了贪狐的客!
公检法的眼睛是吃素的,
听见水渠夜发异响声,
不把他捉去往牢狱里扔?
九
钱神只得蹑手蹑足朝前行,
谁知迎面劈来一道影,
一声低喝又飘近:
好个贪贿的乌金公,
你欲遁往哪座掖赃黑山峰?
钱神心里猛一惊,
忙哈耳摇铃暗问挡路宾:
我与贵客不相熟,
你唤咱又递何事情?
不待对方掷回语,
他转身就想朝后隐。
那对面飘临的陈姓鴞面人,(4)
立即奓开黑长臂,
嚓地将他截阻停,
乌喙急叩丁当鸣,
连吐请神欢爱声:
金公大贤请留步,
我请老爹歇一干净处。
钱神已吃狼狐亏,
心知这蓦降的漆夜客,
决不是无贪臭的好粪蛆!
他急行推托摇神颈,
刚吐出半个不字音,
陈鴞怒鸣一声已扑近,
急伸贪喙将他恶叼起,
啪地向西南方猛一甩,
钱公咕噜噜翻千百串长斤斗,
指挠足划得九嶷仙岭四下抖,
劈出一条深长的黑雾沟,
落入湘地公路局一只旧炮弹壳。
此处倒是十分净静,
只是屁股尖垫人疼,
钱神探指悄一摸,
原来是百元大钞几十捆!
他至此心底才弄明,
这假迎真虐的鴞面君,
不过是扔他入粪坑,
贪狐徐的又一名佳表亲,
不会是一个善畜牲,
定是一头弄权勒索的恶棍!
钱神口中连骂狗日的,
我一个万民敬的好名声,
竟被你们这帮贪贿贼,
糟蹋成一砣臭大粪!
他气得满脸飘赤云,
伸出神指向天用力顶,
将旧炮弹壳盖撑开一薄缝,
悄没声地钻出贪鴞**,
轻舒一口恶浊氛,
摸黑踏岭匆匆朝前遁行。
谁知云暗野道不平,
他不知行出多远路程,
一不留心跌了个倒栽冲,
骨辘辘落入赣岭
一只松鸦的黑巢心,
惊醒一只李姓贪鸦,(5)
此君招呼不打一声,
叼着他钱神的后衣领,
扑翅使劲向前一扇,
将他丢入一无名的黑罐中。
十
钱神经大半夜蹿奔,
累得眼皮似闸门沉,
来不及骂鸦客的鲁野行径,
忍不住就打一个盹,
半梦半醒被一股化肥香气熏醒,
他伸指敲壁闻当当当声,
方知己身被塞进一只空煤气罐中。
这杀千刀的尿臊君,
游入世人的鼻孔,
你就是天上神爷能活几秒钟?
他为救己命当即伸拳向上捅,
无耐罐口阀门一圈圈向下旋,
紧得比猢狲称王的花果山,
还压得他娘的重十分!3
他无法捅开急得双足乱蹬,
踢得罐底飞起沓沓纸币云,
摸黑拍住一沓指按盲文辨认,
与旧炮弹壳里的子儿一样,
一娘所生又是权取印夺的贿金!
他来不及骂贪鸦李这条恶棍,
急抽一张簇新的百元硬纸币,
撮成一支尖细的钢针,
托伟翁曩昔反腐的神功,
将罐壁钻出一个小洞,
象悟空猴精那样悠悠挤出窟窿,
立在地心长吸一口清芬,
把那呛晕的半爿魂儿悠悠返身,
蹑手蹑脚爬过窗棂,
潜近不远处的一株梧桐,
扶树身抬颈低低叹吟,
幸哉幸哉,吾神又获自由之身!
十一
钱神幸口叹韵未尽,
听头顶飘来渺渺唤音,
仰头睃见梧桐枝叶缝,
悬晃一名黄姓雉羽丽人,(6)
娇鸣声声爱意盈盈。
钱神瞅得酥了半边仙身,
心想自家奔忙偌长时辰,
也应犒劳自己暂歇一瞬,
享一享丽人揽颈的温存。
他一时走魂手向上伸,
够不着枝叶间的芳香指柄,
怕丽人嫌他老迈缺雄劲,
便踮神足朝上跳高几寸,
上方丽人热度增温,
伸出细长的纤爪前迎,
荡开他情焰炽烫的手颈,
一把抱定他喷溢汗臭的肩顶,
敬吐一声老色翁的爱音,
呼地蹿离梧桐树身,
拂开荆楚的千里湿风,
撩退南越的万座山峰,
荡入粤地民政局的宅庭,
朝下方席梦思床轻轻一扔。
钱神顿觉身段柔万分,
当即舒坦地翻了一串滚,
想眯上累睛小栖一阵,
突地神腮一痛急拍右掌,
见一匹粗硕如想思豆的摇蚊,
飞快溜过他掌缝悬停头顶,
对他哼出一道报警的危信,
告知床主局官贪贿数千万金,
已被纪委照腐镜暗暗摄定,
即将双规将黑金问审。
钱神吓得身起寒云,
立时忘了凤羽丽人芳魂,
把身段收小缩成韭菜叶形,
钻进床头的白面胖枕,
枕内喷胶棉倒很蓬松,
只是不飘一朵氧气云,
捂得口鼻窒闷头发昏。
他无耐甚挠着痒儿又钻出洞,
觅躲藏处张神目四下寻,
扫见绿色保险箱墙角蹲,
急忙就地翻一个滚,
嗤溜一声钻进保险箱底层,
不过逝去几分钟,
又嫌半吨重水泥钢箱沉,
压得神心扑扑跳头扁脖颈疼,
只好吭哧吭哧挪出身。
他瞅见贴墙衣柜迎面立,
对睛轻晃乳黄影,
便揉半僵双膝朝前行,
拉开柜门钻进去,
将一朵慌云咽至足后跟。
钱神这才心里定,
倚着宽敞柜壁打起盹,
恍惚间一阵呼救声,
打破盹梦里的安宁,
他气恼得神面铁青,
无耐那呼救声象蜂刺横,
扎得他双耳迸火星,
他哗地推开衣柜门,
气冲冲向那呼救声奔。
呼救声来自床底,
他苦皱神额钻进去,
借玻璃窗斜射进的光晕,
睃见床底铺满大钞捆,
十万一扎银行封条没拆封,
百元面额的反腐伟翁像,4
生了一层三寸厚的绿霉菌。
霉菌儿无比热情,
齐张粉嫩的青唇,
吐出一阵欢迎的绿浓香风,
呛得钱神哼出千百道赞音:
唉唉唉,原来是这些子民,
不见天日二百载,
斜望夜月三千轮,
一个个被湿气泡得身儿肿肚儿胖,
把一件件绿衣裙紧绷绷穿在身上,
勒得纤腰水桶粗喉脖喷花浪,
向我发出求救的声响!
他继叹自己这个主子,
身如蛇鳝屈命如黄连苦,
才逃出淤臭粪秽煤气熏,
现在又受钱子霉孙的啃,
这树长的灾水长的难,
驴年马月才能完?
他怨归怨叹归叹,
还得肩起钱国国君的重担,
把钱子困民救出霉渊绿潭!
他摄紧一朵胖大的神鼻,
侧腰偏腿抬起神脚丫,
使出吮奶的劲儿朝前刮,
擦去长在领袖脸心的绿霉花,
谁知趾尖暴起一阵痛辣,
他急将疼足收回见大足趾上,
悬吊一只油条粗的蝎王,
原来它把伟翁的头当食粮,
趁机在百元钞捆里掏洞砌房!
曩昔反腐惩贪的男英郎,
今被粤地的毒蝎噬伤,
钱神愠怒万分伸出指捧,
将蝎王撕成两段恨恨杀亡。
蝎王毒魂悠悠散入霉渊,
忽见一只跳蚤跃上百元捆面,
叫出一长串报警的急音:
床主局官已被警察暗盯,
即将捉去司法大堂受审,
你还呆在此地发什么愣?
钱神心间荡起一层惊慌的波纹,
忙退出床肚攀过窗棂,
躲进一片墨绿的荔枝树林,
急步快行至一条大河之滨,
去涤濯蝎毒刺肿的足趾柄。
十二
谁知水草肚蹿出一胡姓蟒公,(7)
呼地一声将钱神吞入腹中,
潜入水波之下向前蹿行,
隔着蟒公肚皮闻水浪哗哗,
黔岭瘦鸟肥雀高叫低鸣,
曲曲弯弯不知行了多远途程,
只听蟒公喜鸣一声,
黔江到达吾可上岸溜行!
蟒公跃上岸顶张口一吐,
将憋闷欲昏的钱神送出了唇。
天顶下泻的晴光一荡,
钱神霎时双目酸泪一迸,
急揉一下眼角启开双睛,
只见上岸水蟒就地一滚,
翘头蹿起化作一腰似垃圾桶,
皮带宽如被单的官员大哼。
钱神睹他过一吨的肥硕肉身,
当即吓得颤抖口唇,
哆嗦舌板抱拳作揖弓颈前问:
我与巨公素不识认,
不知肥君对小神何事下请?
垃圾桶官眯耷眼皮唇角哼哼:
本官敬邀齿衔贵神至黔江之滨,
并无啥子大事情,
只是屈尊金公作保安,
年薪9999英镑加8888美金,
图个乌纱平安家人吉庆!
钱神心头先小喜,
随即腹内起朵大忧云,
这肥君面腾硕鼠贪氛,
比前遇的狼狐鴞雉一群,
善良不了他妈几公分!
精明如钱神天下有几人?
他迅即口喷托辞风,
连道不敢不敢您另请高明,
他语未毕就想转身后遁。
垃圾桶官肥颈鼓起急喝一声:
不识抬尊的小小畜神,
你想自作主张去何方?
他急伸百丈长的指尖柄,
勾住钱神的后衣领,5
巨掌轻轻一拍,
将钱神压成一张薄饼,
嚓嚓嚓塞入床单宽的皮带中。
钱神口鼻窒闷头发晕,
急撮肩曲腿双足踢蹬,
将皮带撑成一条半圆的长筒,
边吞浊气边朝前爬拱,
只觉皮带筒内空荡荡,
没藏城砖大的金块与白银,
直怨垃圾筒官绷牛逼唇,
谁想神耳被一片纸剑割痛,
忙把纸剑抓定启鼻嗅闻,
方辨知是百万元的银行存单,
更有那千万面额的纸剑,
嗷嗷嗷狂吼着前冲,
要划破他脸割断他的颈。
钱神想起自己好歹
是一名天庭下贬的神,
岂能屡被纳贿贪贼驱使蹿奔,
他惜命急伸拳猛地一击,
抬足把嚣狂纸剑用力踩定,
抹把脸上的湿汗恼恨地叹吟:
原来这肥硕的垃圾筒官,
暗把皮带夹层当保险箱,
藏匿千万银行存单的纳贿银,
那纪委觅贪的警犬能不嗅闻?
十三
等至黔江水暗夜月横,
垃圾筒官解下皮带起鼾声,
钱神将皮带口扒开一道缝,
悄悄钻出神家的憋闷身,
一个斤斗翻上黔地云,
摸着黑儿向西北方再蹿奔。
忽听下方溅起数连号的阿拉伯文,
钱神想何家孩童学习这般认真,
寅夜三更还攻书习外文?
他忍不住脱难神的好奇心,
降低云头朝下去觅奇珍,
他不看犹可一睹却呔呔呔骂连声。
只见暗苍苍的w山岭下,
横趴着一座交通局的院庭,
一名人身禽面的宴姓贪隼,(8)
象只奇特无比的大江龟,
四肢着地伏在地坪,
抓起一捆崭新连号的人民币,
指沾唾液嚓嚓嚓响,
数得隼面禽皮放赤光,
贼睛波斯猫眼球儿一般绿亮,
口道1 2 3 4 5,
鼻哼上山打老虎,
6 7 8 9 10 ,
咱川江佬通吃,
20 30 40 爷老子当油条,
500 600 700 咱舅公当面包,
8000 9000 10000我小侄当豆浆,
10万20万30万咱大叔当辣酱,
400万500万600万,
我金公的爹当它一碟嫩锅贴,
一千万二千万三千万,
咱银姑的奶当它不过是
一小碗不老不嫩的下江鳖,
只有那百亿千亿万亿,
咱贪神才将它当作一盘
瞿塘峡仙波里托出的夔龙肉!
嘿嘿嘿哈哈哈,
谁说我w山的一匹小小贪隼郎,
不敢吞它南国的大鼻象!
钱神睹得心间怒气江潮涌,
急忙坠入贪隼污庭中,
金口速速吐恨骂连声:
w山不过是缩在
神女裙下的一个穷县城,
百姓日子艰衣衫多旧痕,
娃娃菜汤碗爷爷的稀饭盆,
里面都缺米少油荤,
他哪世修得磨盘大的福份,
屙出你这个贼胆比天大
贪心比江阔的恶盗隼!
宴姓贪隼当即从
钱香扑扑的水泥地坪跃起身,
半喜半嗔地奓翅迎,
连云:金公你来的正是佳时辰,
这满地索贿纳取的新钞捆,
我岂敢一人独自吞?
分一半给顶头上司,
乃是我卓财艺下属的本份!
钱神记起前面的几番难,6
纪委公安频在臀后追得紧,
说不定啥时半天云里就降神影,
他忙摇掌推托语不能。
宴贪隼猾目一眨吐嘻音,
金公你劳累数日真苦辛,
咱唤一女宾陪你小憩去疲困,
他当即将几十扎百元大钞抛入云,
逆着钞音w山神女飘然近,
她伸仙指拉定钱神就情雨纷纷。
钱神数载前就被
商海欲风吹得脑发晕,
现又正值壮年的虎狼龄,
怎禁得神女色诱递殷勤,
他忘记自己的官家身,
半推半就入雨云,
谁知他情浓似胶乐时分,
忽被一阵警铐声惊醒,
他拨情帷爱帐朝下一觑寻,
宴贪隼已被反贪警,
拘住数钱如风的灵腕颈。
钱神吓得低低鸣一声,
慌忙弃下神女香爱裙,
光着腚儿急急朝前再蹿奔。
w山刑警在他腚后掷骂云:
真他娘的金钱可通神,
21世纪初降的墨夜时分,
高洁清雅的w山神女,
也俗臭不堪闻涂脂抹粉卖肉身,
拉金公这s厅级公务高官犯色昏!
十四
钱神狼狈万状裸露下臀,
踏巫山潮漉漉水云朝北蹿遁,
一路湿风击面夜枭怪鸣,
曙色露白时分奔至一方干躁的天顶,
喉咙喷焰唇角溅沫粉,
忽听下方透来一阵野鸭叫声,
他收足俯颈见一座水库荡碧影,
心头喜煞忙坠落在库滨,
扯一丛芦苇裹光腚,
掬一捧凉水润躁唇,
庆幸自家足快甩脱w山刑警,
得避北地一歇刚云雨过的仙身。
他庆喜声未去忽见水库边丘林,
扑出一群鹞面人身的贼影,
不由分说叼定他后衣领,
将他抬进野荆蓬蓬的树林,
替他套一条旧裤涂层文明粉。
原来一帮缺文化的豫地土贼,(9)
学织世间蚂蚁般多的口会闹锦,
也要成立一个盗吏学的论坛,
雅羡贵称金公的钱神,
在官林竖过八丈高的旗棍,
金口敌鹦鹉钱学比海深,
特聘他作会长兼论坛首领。
钱神心里十分不屑,
我好歹官至s厅有高贵身份,
岂能与你等蚂蚁级科员
也不是的私盗作邻?
他口中却笑殷殷地假问:
诸公协会有何宗旨章程?
土贼王姓鹞大言不惭急递朗音:(9)
金公你前辈大才学问深,
请听晚辈向你老翁道分明,
我会名盗吏,吏者官也,
一县最大的官就是口记口长,
咱盗了他窃了他,
他还得笑意盈盈把咱夸!
钱神大惑不解忙插问:
王鹞仙,你话蛋咋吹得这么神,
只听说受窃如被马蜂螫,
没听说蜂尾还会甜蜜喷?
王姓鹞猾目一滚笑连声:
哈哈哈,金公你这老人家,
真是黑银收多人变傻!
那些县官有的把贿银车中纳,
咱英豪窃他百元大钞几十扎,
外加金条数根玉石几十块,
他笑眯眯报案飞牙花,
只说失窃了几十只铜青蛙。
有的宅中被盗赂币上百万,
他三番两次去刑警队戏耍,
笑请办案警官在他鞋尖绣莲花,
改成几百元一个的细女娃。
呀呀呀,咱这里再插一个小笑话,
晋地焦煤的b董事长家,
失窃美元英镑五千多万的大肥马,
爱妻报案仅说是300万的瘦乌鸦。7
这许多窃金大报案小的甜瓜,
种它的都是咱高盗论坛的专家!
王盗鹞口角溅浪噼哩叭啦,
钱神爷听得耳脸雾水哗哗,
问:这些被盗的大小官家,
为何不实报被窃的金驴银马,
他们智商不及光着屎腚的奶娃?
王盗鹞屁口向天雀哂喳喳:
这些县太爷谁不长着贪腐牙,
失金都来自狐鼠的夜爪,
若是胆大泼出实话,
岂不一个个被纪委公检法抓?
有惧于此人人缩小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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