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处能消愁？

了手术留下的伤口引发的，也就没有注意，可谁知道后来，他就说越来越痛，然后我···我就去叫医生，医生检查之后立即给他输了营养液，现在你爸他是没什么事情了。是妈对不住你啊！”

    听到这里，陈莫晟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一下，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快别这么说，你刚才不是说了爸没事吗，爸只要没事，就是天大的好事，你还哭什么啊？”

    张兰芳哭着说道：“可是医生说，这次你爸喊头痛，全是因为营养不良引起的，只要多补补就没有问题，可是为了做这次的手术，我们家里真的是砸锅卖铁凑钱了，亲戚朋友哪里都借完了，我们哪还有什么钱去给你爸买营养品啊！是妈对不住你啊！小莫，小小年纪就要让你承受这么多，都怪那天杀的肇事司机啊！让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变成这样了啊···”

    母亲越说越激动，最后忍不住开始咒骂起来造成这一切的肇事者。

    陈莫晟心里一阵抽搐，但还是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妈，妈，你先别哭，你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我的，真的！你们生我养我，以前都是你们在关心我，呵护我，一直是你们在保护着我，才能让我这么健健康康的长大，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们，真的！”

    陈莫晟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继续说道：“妈，可以说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你不用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真的妈，以前都是你们在保护我，关爱我，也是一直在为我做事。现在我有能力了，就该由我来保护你们，为你们做些什么了。”

    陈莫晟强笑道：“妈，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多寄给你们的，到时候你就不要再节约了，多给爸买些好吃的，等爸真正的好了起来，我们一家人才会真正的好起来的。放心吧妈，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就不要再担心我了，我这里工作有些忙，先不给你多说了。”

    陈莫晟一挂掉电话，就蹲在马路牙子上，卷缩着双腿，撑着双手，把头埋在手弯里，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他不敢在母亲的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的一面，因为现在自己的父亲出了车祸，家里就自己一个男人了，母亲在怎么也是个女人，如果自己再露出软弱的一面，他是真怕自己的母亲觉得自己没有了依靠，而在这种时候，母亲不能没有依靠，他必须要让自己变成母亲的依靠，这样母亲才会觉得会有希望。但是自己是什么情况，陈莫晟自己还不清楚吗？他现在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自己又有什么钱能够拿给家里呢？难不成真要去偷去抢？

    房东的言语，房东媳妇的眼神，自己搬出去时邻居望向自己的目光，老板的鄙夷，等等，这些天来所受的嘲讽，所受的白眼，妹妹的不成熟，全都在他的心里爆发，再加上家里的处境，自身的遭遇，他再也忍不住，这些都汇聚成眼泪，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九年？还是十年？记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至从他懂事以来，不管遇上什么样的事情，他都没有掉过哪怕一滴眼泪，就算在他得知他爸出车祸时，他也没有流泪，只是很伤心，很担心自己父亲的身体。

    他的身体在微风中无声地颤抖着，眼泪流进经过一夜春雨洗礼的公路里，看不出一点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揉成一团，本来打算扔掉的宣传纸，撑开皱褶。

    其实上面的宣传做得到挺简单的，在顶上印有四个红色大字‘仁爱医院’四个大字，中间印有一副占比例很大的肾的图案，宣传着‘为了他人健康，请献出自己的仁爱之心，你好，他也好。’

    再下面很小的一行字就是电话号码和地址。

    这是一个他昨晚独自在天桥底下想事情的时候，一个路人与他聊了几句，因为不认识，所以就跟他说了一点自己心中的苦楚，权当解闷了，可谁知他听后就塞给他这样的一张宣传纸，当时他看了看还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那人“你觉得我现在到了要卖肾的地步吗？”

    没得想到这才还没有过一天，就真到了要卖肾的地步了。

    而当时自己留下这张纸是为了怕自己要上厕所，权当纸用了，也省下了买纸的钱，没想到到了现在，要解决自己的问题，就得靠这张纸了。

    他苦笑一下，想着，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便按上面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陈莫晟心里还是有点发怵，毕竟他们也算是不法分子，但是随着接触，渐渐地陈莫晟就对他们放下了心态。

    其实他们待人非常的情切，你要是不说的话，绝对没有人相信他们会是做违法生意的人。

    因为是饿得走不动了，陈莫晟就要求他们来接他，他们来了，因为太饿了，见面陈莫晟就像吃饭，他们就请陈莫晟吃了一大碗面，因为他们要的是自己身上的东西，陈莫晟也没有跟他们客气。

    吃饱喝足之后，接下来就该谈正经事情了，他们让陈莫晟去做检查，查查自己的肾是属于什么类型的，陈莫晟就去做了，然后他们就给了一件小房间让陈莫晟先住下，让他开始等着，因为要在网上进行配对，找买家，所以这个时间可能是有点久了，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但是陈莫晟可是等不了的人，于是就跟他们商量能不能先透支几千块钱出来。

    也许他们看出现在的陈莫晟是铁定打定了卖肾的注意，他自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在考虑到他家是真的需要钱，而且他现在就跟他们自己住在一块，也就不担心他逃跑了，领头的就答应先借他一千块钱拿回去应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为这事让卖家不舒服也不好。

    但是至从借钱之后，陈莫晟感觉到他的行踪，都有人开始注意了，不过他也没有在意，非亲非故的，能借你钱就已经不错了，你还要怎样？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肾源才会配对成功，也不知道这一千块钱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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