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了。
身子侧移半步,移动到阳神刺不到的地方,然而尚未来得及松口气,身侧又传来了刀锋迫近的声音——炎融自他眼睛难以看清的地方劈来!
眼角再次猛跳的丰臣信秀,连忙后跳。
他这一次的闪避就稍有些勉强了。
虽躲过了致命伤,但炎融的刀锋,还是从右嘴角划到了左眼角,在丰臣信秀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大大的裂痕。
“唔!”
谷郘
发出低低痛呼的丰臣信秀,用左手捂着瞬间淌满鲜血的脸颊,向后连续撤步。
在后撤的同时,为阻止源一来追,丰臣信秀挥刀向着源一所在的方向,劈出了一记重斩,逼得源一不得不后退3步。
“呼哈哈哈哈哈”一口气后撤了十余步的丰臣信秀,捂着满脸鲜血的脸庞,发出阴恻恻的低笑,“厉害实在太厉害了。”
“这还是我在获得‘不死之力’后首次跟人打得难分难解呢”
丰臣信秀放下捂着脸的左手。
他的脸上已再无任何伤痕,仅剩沾满了大半张脸的鲜血。
源一现在没有再冲过来追着丰臣信秀猛打。
刚才一系列的快攻,已让他的呼吸稍有些凌乱。
丰臣信秀现在没有打过来,那源一也乐于借着现在的机会,来调整呼吸节奏、重整架势。
“倘若时间允许的话我倒还蛮想和你好好地斗个一场,看看你和我,究竟孰强孰弱。”
丰臣信秀抬起手,不急不缓地擦着脸上的鲜血。
“但可惜啊——我现在没有那个闲心再继续慢慢在这跟你决胜负。”
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于此刻从丰臣信秀的嘴角浮出。
看着丰臣信秀脸上的这抹笑意,不知为何一股寒意自源一的心头间冒出
丰臣信秀所欲为何,源一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凑近了砍丰臣信秀,准没错!
原本凌乱的呼吸节奏,已经调整完毕。
源一攥紧双刀,如离弦利箭般扑向丰臣信秀。
面对着再次朝自己杀来的源一——丰臣信秀没有再把吉光骨食架在身前。
他只默默地笑着,然后把左手探进怀里,猛地掏出了一柄小巧的手弩。
这架手弩不过巴掌大,但因经过了特殊的改装,能够一口气射出4根箭。
他没有将这架手弩对准源一。
而是将手弩对准了不远处倚靠着主桅,被丰臣信秀的部下们保护着的仍昏迷着的琳!
源一的瞳孔,于这一刹猛地收缩。
丰臣信秀自刚才起,便一直观察着源一的表情。
看着源一此时此刻的神情,丰臣信秀露出了宛如赤子孩童般单纯的欣喜笑容。
咔擦!
嗖!嗖!嗖!嗖!
丰臣信秀叩动扳机。
4根箭矢争先恐后地向琳撕咬而去!
情况紧急到让源一连变化表情的余裕都没有——他没做任何的犹豫,拼了命地向着这4根箭矢所飞去的方向狂奔。
在他不顾一切的狂奔之下,他险之又险地赶在箭矢射中琳之前,拦截在了这4根箭矢的前方。
刚狂奔过来,连姿势都尚未来得及调整,便要立即展开防御,拦截射来的箭矢——这对源一来说,也极其地勉强。
不过即使勉强,也只能咬紧牙关了——
铛!铛!铛!铛!
源一挥动双刀,闪动的刀光组成了一个厚密的“屏障”,极勉强将这4根箭矢尽数弹飞。
然而,在将这4根弩矢弹飞后
嘶——!
吉光骨食的刀锋,划破空气与雨水,向着源一的脑门砸来!
源一刚刚才极勉强地挥刀将弩矢给弹飞,姿势尚未来得及进行调整,已来不及进行闪避或防御
嗤啦!
刀刃格开皮肉的声音炸起
“哦?”丰臣信秀眨巴了两下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快速后撤,拉开着与他的间距的源一,“在我的刀即将砍中脑袋时,拼尽全力地挡了一下,导致刀路偏转了吗”
源一一口气后撤到靠近船舷的栏杆、撤可无撤后,才停下了脚步。
“咳、咳咳咳!”
刚一张嘴,大捧大捧的鲜血便被源一给呕出
尽管想让自己的身子永远站得笔直,但自伤口处传来的痛苦,还是让源一的左腿不受控制地弯下,单膝跪倒在了甲板上。
源一此时的模样可谓是骇人至极。
一道巨大的刀伤,从左肩处划到了右肋骨的下方。
右手紧握阳神,将阳神拄在甲板上,奋力支起身体,不让身体倒下。
仍握着炎融的左手,死死地捂着胸膛,试图堵住鲜血的流淌。
可源一的一只手,哪可能堵得住那么大的一条伤口?
自伤口处涌出的大量鲜血,仅用转眼的功夫,便将源一大半个身子的衣服都染了个通红,令源一变成了血人
“这架从唐土那买来的手弩,真是好用呢。”以戏谑口吻这般说道后,丰臣信秀将已经打空了弩矢的手弩塞回进怀里,“虽说没能直接干掉你,但能将你打成重伤,我倒也满足了。”
丰臣信秀抬起左手,在他的胸膛处比了比。
“我劝你最好别乱动哦。”
他以嘲讽的语调说。
“身体被开了条从左肩划到右肋骨下的大口子,倘若乱动身体的话,说不定会导致内脏顺着伤口流出来,平添不必要的痛苦。”
面对丰臣信秀的这一“提醒”——源一理也不理。
他吃力地转过脑袋,看向仍正昏迷着的琳。
确认自己刚才的确有顺利地将所有箭矢弹飞、琳没有受伤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丰臣信秀注意到了源一刚才观察琳的小动作。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小琳也一并带到露天甲板上吗?”
丰臣信秀的语气中,仍旧充溢着嘲讽之色。
“不仅仅是因为目前情况特殊,我想将小琳带在我的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
“也是因为——我觉得将小琳带在身旁,说不定能将小琳化为能有效对付你们的‘特殊武器’。”
“我刚才也只是在赌呢。”
“赌你一定不会坐视小琳被射成刺猬。”
“倘若条件允许的话,我其实也不大想用这招呢,毕竟我这人不怎么喜欢赌博。”
“幸好——我赌对了呢。”
“你真是疯了!”
尽管现在连说一句话,都感觉相当地吃力,但源一仍旧执拗地朝身前的疯子投去让人能联想到刀锋的目光。
“小琳的命在你眼里真的就什么都不是吗?!”
“嗯也不尽然。”丰臣信秀皮笑肉不笑,“我还是蛮重视小琳的命的——倘若小琳死了,那我的‘江户合战’就不完美了。”
说罢,丰臣信秀提着他那仍未被雨水给洗净沾在刀刃上的鲜血与脂肪的吉光骨食,不紧不慢走向源一。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吧。”
“请你快点上路吧,伯公。”
“能将有着‘不死之力’的我,逼到不惜使阴招来速胜,你也算是无愧‘剑圣’之名了。”
这时,丰臣信秀的语气中,已不再见嘲讽之色。
语气里,仅剩淡淡的唏嘘。
“没有和你生在同一个年代也是一件憾事。”
“虽说你是敌人,但我姑且也算一个剑客,我也非常想见识一下呢——你最强的时候,实力有多么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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