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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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朦胧，星朦胧，夜凉如水。

    我和孙腾告辞刘松回家。

    刘松开车要送，孙腾笑着拒绝。

    于是，长长的回家路，我们就一直并肩骑了下去。

    街道已经冷清，霓虹兀自闪烁，一片太平盛世，明天却又茫茫。

    想起宁宁，心里还是难过，这样的夜晚，不知你在哪里，是否孤单，是否寂寞，是否如同我念你的一样念我。

    而我，这这样一个夜晚里，身边有孙腾，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有甜蜜，亦有点点忧伤。

    我们经过百货大楼，经过三联超市，经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加油站，走上天桥，孙腾却停了下来。

    夜已冷清，没有行人，车辆寥寥。

    她在天桥的中央，坐在电动车上，双脚踏地，展开双臂，夜风吹起她齐肩的头发，吹起她宽大的衣角，她大叫：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明天的我又该去哪里漂泊？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疯狂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放肆的样子，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狂傲不羁的样子。

    “怎么啦，你？喝多了？”我停在她身畔。

    “你才喝多了！你才喝多了——”她大叫的声音，划破夜空。

    一辆轿车飞驰而过。

    “你这样，别人误以为天桥上要闹鬼了。”我说，“天色已晚，走吧！”

    “我就是鬼，一个伤心女鬼！”说完，哈哈大笑。笑毕，又说：“明天，我陪你海角天涯，去寻找你的宁宁！”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我说。其实，我何尝不愿意你在我身边啊，可是，不行啊，我是去找宁宁啊！

    “不行，我必须去！”她坚持，“给我一支烟！”

    “哪里有女孩子抽烟的，不给！”我说：“快走吧，你爸妈牵挂你。”

    “我打电话了，说在女同学那里。”她说：“烟！”

    一辆轿车飞驰而来，我们跟前，轿车放慢速度，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又是一对痴男怨女！”说完，扬长而去。

    “神经病——”我大叫。

    “神经病——”孙腾也大叫。

    叫完，她哈哈大笑，“好，好一对痴男怨女，好一对痴男怨女……烟，烟！”

    她跳下电动车，手舞足蹈的扶住护栏。

    我递上烟，她叼在嘴里：“火，火！”

    我走向前，为她点燃。

    路灯明亮，昏黄着层层暖意，她的脸又是绯红，耀眼生辉的绯红。

    她吐出浓浓的烟雾，烟雾丝丝缕缕，顷刻，随风而逝。

    她轻轻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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