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队,你放心吧,我有数。”
“你有个屁数!”萧何吏恼怒起来:“必须我在场,你才能搞,我不在场,谁也不能动,记住没有!”
云飞扬愣了一下,萧何吏从来没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不由顺从地点了点头。
萧何吏这才放下心来,挥了挥手:“去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云飞扬转身而去了。
萧何吏深深吸了几口气,恨怒渐渐消退,忧愁渐渐浮生,到哪里去弄钱呢?
脑海里首先闪过任书记的脸庞,萧何吏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想到冯连才呢?一想起冯连才,这才发觉自从出事就根本没见到他的影子。
萧何吏掏出电话打了过去:“任书记,是这么个事……”把医院的情况简单地向任书记做了汇报,然后把缺钱的难处也细细地说了,最后恳求任书记帮帮忙,看能不能协调财政局先给队里拨过一笔返还经费。
任书记沉吟了一会说道:“行,你等着,我打个电话问问!”
萧何吏站在寒风凛冽的街头,心里却暖洋洋的,任书记出马,估计问题不大。
手机终于响了,萧何吏迫不及待地接通,口气也有些控制不住地急切:“任书记……”
“何吏……”任书记有些低沉地声音传了过来,萧何吏心里不由一凉。
“刚才我给财政局孟局长打电话了,他说二队的账目因为刚收上来,怎么返还需要研究一下,不过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任书记的语气里有一丝隐隐地歉疚。
萧何吏不知道怎么挂的电话,好像是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说,他麻木地站在路边,耳边萦绕着任书记的话语:“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多长时间算长啊,对那些老爷们来说,几个月或许都不算太长,可医院的药费是一天都不带赊欠的。
萧何吏茫然地走在路上,去哪弄钱呢?乔素影?陈方凌?陶成敏?……一个个名字,一张张面孔不断地在脑海里闪现,却又一个个被相继否定。
还有黑豆!黑豆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判刑吗?这可是自己半生中屈指可数的发自肺腑对自己的最好的人之一啊!难道自己就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狱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何吏依然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他只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远离农林局,远离二队,远离东州,远离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件件事情。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刚一接通,一个霹雳火似得声音就传了过来:“萧何吏,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何吏一头雾水,看看手机上的号码也不熟悉,就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给我说话,不说话你以为就能躲过去了?干了就不要怕!”那边又咆哮了过来。
萧何吏听出来了,是副局长苏银祥的声音,便淡淡地说:“苏局长啊,什么事啊?”
“少给我装蒜!你干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我告诉你,银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跟你没完!”苏银祥怒吼道。
“银忠?”萧何吏不由打了个机灵,莫不是云飞扬已经动手了?这个飞扬,怎么这么不听话!刚想开口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话筒里却传来一声重重挂电话的“啪”声,不由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调出云飞扬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飞扬?”
“萧队。”云飞扬的声音里带着淡淡地喜悦。
一个念头在萧何吏脑海中翻了几个滚,有点急促地对云飞扬说:“马上到医院门口!”
“我就在医院门口呢。”云飞扬的口气依然有种压抑不住的喜悦。
云飞扬明明是去跟踪苏银忠,却为什么又到了医院门口了呢?萧何吏顾不上多想,说道:“你先找个地方一躲,我马上过去!等我!”
“好。”云飞扬答应得特别痛快。
萧何吏放下电话,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一路上,脑子里不停地翻腾着,一个劲后悔没多学点侦查与反侦查。
刚一下车,云飞扬就迎面走了过来。萧何吏一把拉住他:“你住在尤太华家?”
“恩。”云飞扬有一丝不解。
“下午家里没人吧?”萧何吏急切地问道。
云飞扬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我们打车回家。”萧何吏来着云飞扬来到路边:“从现在开始,我们说的话要全部记住,在哪个地方说的什么话,都要记住!”
云飞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路也没有太多的话,仅有的几句也是属于没话找话,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尤太华的家里。刚把门关上,萧何吏立刻问道:“飞扬,怎么这么不听话!”
云飞扬也清楚萧何吏指的是什么,便笑了笑:“萧队,来不及通知您,就顺手收拾了他一下。”
“伤得重吗?”萧何吏一脸焦急与担心。
云飞扬目光又有些冰冷:“不重,萧队,这次只是警告他一下,我记得你的话呢,你不是讲等收拾他的时候你要在现场吗?”
萧何吏的心略略安定了一些:“你怎么警告的他?他知道是你吗?”
“不会,他估计连是男是女是胖是瘦也没看到。”云飞扬淡淡地摇摇头,虽然干得很漂亮,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炫耀。
虽然是在预料之中,但萧何吏还是觉得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估计他们或许猜得到,如果问起,就说我们两个从医院打车直接来这里,然后就睡觉了!”
云飞扬摇摇头:“萧队,我虽然没学过法,但我也知道一些,你这属于包庇罪,我不能连累你!”
在去医院和回尤太华家的往返路上,萧何吏其实一直在剧烈地斗争着,他不是不知道包庇罪,如果万一成立,可能不仅仅是降级撤职的问题了,有可能会开除,甚至是……
萧何吏都不敢向下想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哪来的包庇罪啊!”
云飞扬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话。
这些事情刚安顿好,医院的催款又开始浮上心头,萧何吏不由焦躁起来,而云飞扬也仿佛有点坐立不安,两个人偶尔相互望一眼,都是一脸掩饰般的不自然的笑容。
萧何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心里不由一颤,莫不是家属们催着要钱吧!有些心惊胆战地掏出了手机,却发现是陆春晖的号码,心里一宽,没好气地接通了电话:“干嘛!”
“今天晚上团市委来区里搞联谊活动,各单位的年轻人都要参加,时间是晚上八点,地点是……”陆春晖公事公办地下着通知。
萧何吏心头莫名火起,朝话筒喊道:“联谊个屁啊!我现在都什么样了,你还叫我去联谊!你还有点人性没有!”
陆春晖在电话那端支支吾吾了半响,才说道:“恩,好,那就说定了,没有特殊情况一定要尽量参加啊。”
萧何吏有些奇怪,难道陆春晖听不懂人话了?正在奇怪,话筒里又传来陆春晖的声音:“哦,何吏,我纠正一下,不是尽量,是必须参加。”
“参加个屁!滚蛋。”萧何吏说完就要挂断手机。
话筒里突然传来柔和又威严的女人声音:“小萧啊,晚上的活动很特殊,关系到我们区的青年建设工作,你必须要到,听到没有?”
这种语调太熟悉了,即温和却又不容置疑,萧何吏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陆春晖刚才遮遮掩掩前言不搭后语呢,原来乔局长在他身边呢。
“乔局长,我不过去了,队里现在好多事……”萧何吏对抗拒乔局长的命令还不太习惯,一时竟有些结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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