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找我?”夏洛克两只手交叉抵在下巴上,“你完全可以去找莫里亚蒂。我相信你有办法打消莫里亚蒂的怀疑,让他帮你解决这件事。”大侦探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情感倾向。
“因为我不信任他。”她可以接着和莫里亚蒂周旋,但佐伊知道她此刻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福尔摩斯先生,无论您相信与否,我信任您,超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人。”
“夏洛克……”华生现在觉得是不是自己也疯了,“奥斯……”
大侦探抬手示意好友不要出声。他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孩儿,眼睛也不眨一下。足足半分钟。
“你向我隐瞒了很多事。”大侦探非常肯定,
“是的。”佐伊坦然点头,“但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任何人。”这是她一举解决所有事情的最好方法。
“我接了,你的案子。”站起身,夏洛克将自己西装上的扣子系好,“查尔斯·马格努森让你今晚6点前给他答复?我会帮你拖住时间。”
“夏洛克?!”一旁的医生彻底傻眼。
“那我就先回去了。”达成了目的,佐伊拿起自己的背包在华生医生目瞪狗呆的眼神里走到客厅出口。“福尔摩斯先生。”她回头,还是没有忍住,“在我小时候,真的特别希望自己长大之后,能成为您这样的人。”
“愚蠢,以你金鱼一样的大脑吗?”大侦探傲娇地毒舌了一句。
“明天见,先生们。”再见你们最后一面。
*
“佐伊?”怀里的女孩儿迟迟没有回话,莫里亚蒂的耐心在这一瞬间达到顶点。一只手放开女孩儿的头发,另一只手向下,他将佐伊整个人抱起来,然后扔进了窗边那张软椅里。
“查尔斯·马格努森威胁我。”跌进椅子里,佐伊感觉得到她自己坐在了手\枪上,“詹姆斯,马格努森威胁我。”她淡定地把冰凉的手\枪拿出来,放在了一边的小几上。
“威胁你?马格努森威胁你什么?”站在女孩儿面前,莫里亚蒂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椅子里的佐伊完全遮住。
“他威胁我如果不按照他说得做,他就要毁了我父母多年来的心血。”扬头看向身前的男人,佐伊毫不退缩。“你知道马格努森是谁,你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查尔斯·马格努森卑劣的行事风格可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你去求夏洛克·福尔摩斯帮你?”缓缓俯下\身体,犯罪大师一只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拿起了被佐伊放在一边的手\枪。
“他是侦探。”佐伊不为所动。
“也许我应该……”冰凉的枪口贴在佐伊裸\露在外的大腿上游走,男人的手指甚至已经勾住了扳机。“或者我该把你这个小骗子绑起来,然后关进笼子里,看看,你再如何对我说谎……”小豹子拙劣的说谎技巧如何骗得过他?
“我的佐伊,你真的需要好好,上一课……”莫里亚蒂的眼神说不出的危险。
“叮咚,詹姆斯·莫里亚蒂黑化值+20”
Selfishness is not living as one wishes to live, it is asking others to live as one wishes to live.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自私,要求别人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才是——奥斯卡·王尔德
“她是佐伊·奥斯瓦尔德”,雷斯垂德看着坐在不远处正被急救人员围在当众处理脖子上伤口的姑娘,颇有些叹息地摇摇头,“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可那孩子却只能孤身一人。
“奥斯瓦尔德?”华生对这个姓氏并不陌生,“就是那个奥斯瓦尔德?”乔治·奥斯瓦尔德的媒体帝国掌握着大英传媒界的半壁江山,可以说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奥斯瓦尔德夫妻飞机失事双双罹难的消息却在一个月前传遍全英。
“她是奥斯瓦尔德夫妻的独生女。”雷斯垂德无奈地摇头,“可怜的姑娘。”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骤然失去双亲,甚至生日当天孤零零一个人吃饭还被匪徒挟持为人质受伤。雷斯垂德虽然多年来已经见惯了各类案件,但并不是铁石心肠。“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奥斯瓦尔德家并不是什么传承多年的大家族,成员很少。而当时出事的那架私人飞机上除了奥斯瓦尔德夫妻之外,还包括了夫妻俩的哥哥和妹妹全家。可以说,佐伊·奥斯瓦尔德几乎是在一场飞机事故里,失去了所有与之有关的亲人。
家破人亡也不外如此了。
“我记得奥斯瓦尔德夫人是一位亚裔?”华生皱眉,心里也为眼前姑娘的遭遇感到难过。
“她戴了变色的隐形眼镜。”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夏洛克早就知道对方是谁。“好了,雷斯垂德,比起关心可怜少女,你现在更该做得是抓人。”下巴点点在不远处坐立不安的市长先生,大侦探不介意给雷斯垂德点功劳,“康拉德·梅森与境外恐怖分子有染,在麦克罗夫特的人来之前,你先把他带回去吧。”说完,夏洛克没理会探长先生目瞪口呆的表情,大步走向了被医护人员围在当中的女孩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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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着医护人员处理脖子上的伤口,佐伊望着餐厅天花板上漂亮的装饰,依旧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脖子上传来钝钝的疼,她轻轻推开了护士的手。
“奥斯瓦尔德小姐?”医护人员的态度都很亲切,“马上就好了,您再忍耐一下。”一个月前的飞机失事案和女孩儿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今天负责前来的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都对金发姑娘的遭遇感到同情——一夕之间失去双亲,甚至受伤了都没人可以通知。就算奥斯瓦尔德夫妻给孩子留下再多股份和钱财又有什么用?才刚刚20岁的女孩儿只怕比起那些,更想要父母回来吧。
“好。”佐伊放下挡住医生的手,露出一个微笑。
她根本不叫佐伊·奥斯瓦尔德。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她根本就不是那个一个月前失去了双亲的可怜姑娘。
她是被人叫做过佐伊,但那只是她的英文名,只是她曾经使用过的一个笔名而已。
她是苏宁宁,土生土长的种花家兔子一只,大学在读,今年20岁。本来她是和室友们一起去游泳,结果却在下水后腿部抽筋,最后,溺水而亡。
这样说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她最后的记忆只有淹没过头顶的水,和上方明亮的光线。下一秒,她就在这个世界醒来,周围的人都叫她佐伊·奥斯瓦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