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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去非眸中精光浮动, 似乎并不是很意外:“什么方向?”
“正是钟山方向!敢问大公子,是否追下去?”
智囊出逃, 皇甫谧下一步要怎么走, 答案早摆在眼前,成去非遂打了个手势:“不用, 通知扬州周将军发兵,看好王爷们,敢勾结逆贼者, 即刻拿下遣送建康!”
会稽王琅琊王皆先帝同胞兄弟,二王皆聪明人,只管做富贵闲人,很少掺和建康朝廷诸事, 成去非却不能在任何一处掉以轻心,间不容发时,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疏漏, 便能叫他胜败倒置。
一侧赵器紧锁眉头走上前来附在其耳畔轻声提醒道:
“扬州所辖七县,大将军旧部遍地,是否会掣肘周大人?”
成去非略一转目光,淡淡道:“群龙无首, 有周将军在,起不了什么风浪。”
太后一切尽看在眼中,此刻心底五味杂陈, 大将军权势熏天, 他母子二人只等着下一刻的逊位禅让, 不想成去非竟会选择成若敖丧葬之时,一举发动政变,她似乎该欢喜解忧的,可此刻眼前人一举一动,又分明让她陷入另一种全新的不安之中。
“臣还有一事要请罪,司马门前臣矫造太后诏书,虽为时局所逼,却犯人臣大忌,臣自知难逃其咎,还请太后降罪。”成去非一直留意太后神色,此刻忽敛衣跪了下来。
他倘不说,她又何从知道?太后打量他几眼,发出一声喟叹:
“哀家不怪你,只是眼下担忧天子,你这边快刀斩乱麻是好事,可天子终究还在钟山,那头会怎么应对,想必你早细计算过,太傅虽已不在,”太后刻意留白,顿了片刻才继续:
“可哀家信得过你成家,望你不要辜负哀家才是。”
话中深意点到为止,这是要他力保天子安危,成去非跪了半晌才再次深深叩拜下去:“臣谢太后恩典,也自当牢记太后训言。”
后头赵器早跟着下跪,待成去非起身时才渐渐舒展开眉头,紧随成去非而立,这一日,像是把一辈子过完了似的,可只要站在大公子身边,他便觉安心。
再想到太傅,赵器鼻头酸楚,眼眶中不觉已蓄满了泪。
荒茔雾暗,蒿里谁邻?
挽歌盘旋在天地之间,鸡笼山累累旧冢积雪宛若白头。
早有人察觉出异样,送葬队伍绵延数里,扶柩的却是成家幼子成去之。
有人实在忍不住问起,成去之哀毁骨立,语气悲怆:“长兄和二哥悲恸太过,昏死不能行。”说罢真就热泪不止,嚎啕大哭起来,众人见他年幼如此伤怀不好再相问。
队伍蜿蜒而上,灵柩是千年楸木做就,任是这些壮年男子,咬着牙,期间走走停停,到了山上下葬处,个个也都分外疲乏。
终究还是有人发现了可疑之处,成家竟缺席了数位至亲!难不成一个个都昏死了过去?成去之心里计算着时辰,并不见有人来送消息,一颗心浮浮沉沉,面上仍只是不能自制的伤痛之情,眼睛却紧紧盯住附近人群。
好在朝中重臣大都随今上大将军去了钟山,来的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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