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已逝,活着的人不是受罪,就是让别人遭罪。
大雪不歇,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看这架势不到晚上是不会停了,往年第一场雪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和老农,孩子高兴的是能堆雪人打雪仗,用木板在山上滑雪,而老农希冀的就简单许多,瑞雪兆丰年嘛!
可在岩城的这十万将士,可就没一个在乎这雪了。
侯霖跨上马匹,整个营地都已经乱作一团,他四处寻找自己的人可在茫茫大雪和火光之中根本分不清面庞,即便能分得清,他也认不住三千张脸。左都营右都营里混杂着不少青州骑卒,很多人无暇去找自己的战马,见到离着最近的便抢了去,这又节外生枝了许多事,侯霖在郑霄云和荣孟起的掩护下快速穿过营地,一路上见了太多为了争抢马匹大打出手的兵卒,甚至还有几个看上了一身长袍的侯霖,上前抱着他的腿就往马下扯,被侯霖当即抽剑逼退。
云向鸢一路上将骑都尉的旧部召集了数百人,营地北面又是一片嘈杂,依稀间侯霖听见有人在嘶喊叛军杀了出来,那岩城数万将士的处境就清清楚楚了。
叛军没去管还在攀爬倒塌城墙和钻着洞隙的官军,这帮人已经吓破了胆,等等追着砍杀能杀几个是几个,这时逼的太紧让他们狠下心来拼命反而徒增麻烦。这和北原上 狼群猎羊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向鸢返身到侯霖身边道:“叛军人数不多,你怎么看?”
侯霖看到云向鸢坚毅面庞便知他是如何作想,一路上驱赶如同无头苍蝇四散逃命的甲士说道:“进去可就不一定能出来了,现在摸不清叛军有多少人,就靠咱们现在手上这点兵力,是个小坑也就罢了,若是个无底洞可真得把命留在这了。”
云向鸢咬牙切声道:“可骠骑将军还在里面!”
“骑都尉这三千人在外面。”
云向鸢低头,忽然眼眸精光一闪抬头指着不知何时立起的一杆大旗道:“那是快马营的旗号!快马营的折冲校尉周康有个亲兄弟是步卒统领,被困在城中,看他这时敢立旗招纳部从估计是没死心。”
侯霖看到后一勒缰绳道:“先看看再说。”
这杆大旗在风雪之中犹为醒目,折冲校尉周康立马持枪,身后数十个忠心亲兵按剑侍立。云向鸢咂吧咂吧嘴道:“快马营是大营里的轻骑先锋,可惜来凉州后除了开头打了几仗外就毫无建树,按照骠骑将军的意思本来这次剑指寒胆城就是让他配合我打先锋的。”
侯霖指了指头顶还不停砸落的火球道:“先被人拿火球给砸了。”
云向鸢注视大旗。不得不说周康威信颇高,短短时间就纠集了近千骑。刚从几处能跃马而过的废墟里冲出来的叛军见到这伙散而不乱的官军骑卒立刻结阵冲杀上前,不给周康招纳更多人的机会。
云向鸢兴许是觉得喊叫太费力,朝着老六打了个手势,后者立马心领神会,他身后跟着的数百披甲的骑都尉骑卒手提掷矛开始变换阵型。侯霖眉头一挑,这短短路程看到这些叛军对单个的官军逃兵瞧都不瞧一眼,偏偏去追杀那些结对的官军,云向鸢这举动太过不明智,他正要提醒一声,马下一个路过的官军甲士突然持刀直刺他胸口。
要是几个月前的侯霖猝不及防下也就中招了,听从秦舞阳的建议后每天劈剑挥剑可不是小孩玩闹,不但气力增强,反应也迅捷了许多。侯霖知道来不及拔出剑身,就一提挎剑的剑鞘,将刀身隔开,还架在马蹬上的脚顺势往这甲士脸上踢去。不等他起身侯霖就翻身压在他身上,双腿打开坐在他肚腹上,一手摁住他持刀的右手,左手则是用拇指撬开剑鞘一寸,两指夹着只露寸缕的寒芒贴在他脖颈处。
这甲士瞬间不敢动弹,一双凶神恶煞的目光死盯着侯霖,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这一变故来的快,化解的也快,不光郑霄云对侯霖这行云流水的反擒赏心悦目,连只对秦舞阳夸夸赞口的荣孟起也轻笑一声。
平叛大军十万将士所出郡县不同,甲胄也就多有类别,像是骑都尉的扎甲,这时正在纠集部从的快马营所穿着是牛皮铠。而这行凶甲士身上的鲜红甲胄却很好辨认,是离岩城最远的军械库看守。
若说这小子是为了抢匹马来特意又折身跑回来,侯霖打死也不信。哪有人会笨成这样?在联想到离着最远的军械库和粮仓几乎和叛军的火球同时燃起,其中关联也就不难点通了。
侯霖武艺马马虎虎,来凉州数月练就最为大成的就是被人这般毛骨悚然的看着还能气定神闲,他无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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