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刀伤几乎见骨,不碰都疼痛难忍,更何况被人用双手去撕扯皮肉。
只余下一只手能用的侯霖只抓住了他一只手,这贼寇被侯霖双腿岔开压在身下无法动弹,像是咸鱼翻身般不停的挣扎蹦跶,想要反身将侯霖摁倒在地。
他一只手探到侯霖的肩膀上,顾不得嫌弃这人的肩膀如何可怖血污,两指直探入翻出的皮肉内,一顿乱抓。
侯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疼痛感深入心头,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一旁的荣孟起两眼通红,眼白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血丝,仗着身上甲胄硬挨了一刀后近身将一名贼寇用陌刀把脑袋给砸的血流如注。
他上前推开已经把侯霖反压在身下的瘦小贼寇,因为力竭瘫倒在地上,连动弹五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可对侯霖来说已经救了他一命。
被这剧烈疼痛使得头皮都发麻的侯霖四肢都松软无力,上前张开淌血的大嘴咬住这贼寇的脖颈。
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会笑话打架用牙咬的只有妇孺孩童,不是恶狗又怎会张嘴咬人?
可在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沙场之内,只要能杀人,就足够了。
他脖颈动脉被侯霖咬断。饱受风沙战火的西陲边塞常有热血饮喉的豪迈说法,可有几个人真的试过?
那瘦小贼寇眼神里都是惊恐之色,看着连眼瞳都是鲜红色的侯霖趴伏在他脖颈上,连还手的想法都没有,直到放血死去,他才闭上惊悸双眸。
荣孟起有气无力的看着几个闻风赶来的弟兄,断断续续道:“快救都尉……”
雁荡山的贼寇尽出,从山径道的另头奔赴而来。
秦舞阳用旗尖指了下两骑落马之处,王彦章顺着望去,目光炽热。
可算找到你了。
提刀汉子趴在马背上捂着肚腹喘气,他如今是万分难受。身后亲兵死绝不说,连他自己都被一枪刺中,虽然不致命,可在也无抬臂抡起斩马大刀如风车旋转的扛鼎之力。
王彦章驱马上前,如入无人之境,两旁的贼寇骑卒被他威势所震,不敢拦路,更兼身后秦舞阳为他断后。
银色枪尖直突,提刀汉子转过头后便只觉得胸膛像是炸裂一般。
嘴中腥甜不断渗出,提刀汉子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被高高举起,朦胧间只见到自己胸前护心镜碎成残渣洒落。
“贼首已伏诛!降者可免一死!”
王彦章肩扛银尖枪,枪头挂着提刀汉子的身子,山口瞬间是一番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秦舞阳在前开道,大旗所至,所有贼寇骑卒都翻身跪伏在地,连雁荡将军都死了,他们何苦再去卖命?
残余百骑从尸山血海中驰骋而出,血珠飞溅,由秦舞阳开道。
而山口那头的贼寇全无战意,仓惶败退。
日长人静青雨骤,倒卷珠帘如玉钩。
听到王彦章那声贼首伏诛和望见枪尖上悬挂尸体的贼寇做鸟兽奔散。
百骑裹挟着败兵横冲直撞,将山径道的贼寇冲杀的七零八落。
“倒卷珠帘之势既成,纵使兵仙临世也无扭转战局之力!成矣!”
被千胥搀扶的侯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嘴角还不断的在冒血,张开血盆大口喊后,他便含笑脱力晕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