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葳的心砰砰跳动地厉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葳伸出手来,将木碗从小桌子上拿了起来。她看到这木碗之中,六颗骰子露出的面上只有一、二、三,没有四、五、六。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将六颗骰子的面翻成四、五、六,然后将这只碗放回了桌子上,慢慢从椅子下来,回到了二楼继续睡觉。
后半夜就没有声音了,于葳即使心里有事,但是还是睡熟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和孙慈被赵峰的电话惊醒,电话那头赵峰的声音充满了兴奋,不开免提都听得清清楚楚,说昨晚上手气好得不得了,一下子赚了六十万。说前半夜输得厉害,还以为要一输到底了呢,结果后半夜开始,连连赢了起来。
“还说要给我买车,”孙慈气得哆嗦:“你看着,这六十万,他今天晚上就能全输掉!”
于葳今天心不在焉,不过却很认真道:“不会,我看赵峰之后的手气,一定非常好。”
两人匆匆上班,晚上下班的时候于葳就没有接着陪孙慈了,她来到书屋里,书屋里还有两个情侣逗留不去,这两人并不是看书,倒像是消遣厮磨来了。
沈揆一看到他们也觉得有意思,在沈揆一和于葳灼灼的注视下,这两人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匆匆挑了本书付钱走了。
于葳立刻坐在了沈揆一对面,她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沈揆一不由自主道:“你第一反应是将骰子翻面,而不是将木人取下来。”
于葳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我小时候,还没有被父母抛弃的时候,在农村老家里住了一些日子。”
她家老屋旁边,有一家是四世同堂,在村里也比较受人尊敬。只不过这陈家有一个毛病,每一代属兔的子孙生出来,就天生带了怪病,脖子上一圈红色疱疹,怎么治都治不好,流脓流水,痕迹也消不掉,像是脖子上被绳子绑住了一样。这种病去医院看了,就说是带状疱疹,民间把这种病称作“串腰龙”或者“缠腰火丹”,因为在胸腰部位的带状疱疹非常常见,在脖子上发疱疹的病例实在太少。
而且一般的带状疱疹治愈的可能性很大,而陈家这得病的人身上的疱疹往往变成坏疽,引发脑炎、眼球炎甚至伴随终身的疼痛,有失明和脑瘫的人。
最奇怪的就是他家只有属兔的人有这个病,其他属相的人都没有。而且每一代有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家中人虽觉诧异,却无法弄清其中奥秘。后来他家翻修房屋,工匠师傅看了他家居室,认为房子有问题。大家分头寻找,果在一根房柱上找到了问题。在这根柱子上有一镶嵌进去的方块木头,取下这块木头,里面有一个小洞,洞里放着一个铁圈,圈里死死箍着一只白兔,白兔的脖子上也被箍了一个铁圈。陈家人将这东西放在油锅里炸了,此后他家再也没有患这种病而死人的事了。
“当时陈家人把那东西掏出来要炸油锅的时候,”于葳回忆道:“隔壁村里有个老头上门哀求了,但是陈家人将人赶了出去,后来东西下了油锅,这老头当晚上就死了。据说那东西就是他做工匠时,放在陈家的房柱上的,他施的法,被陈家破了,就遭到了报应。”
于葳道:“我昨晚上在梁上看到木人,还听到了赌博的声音,这应该是有人在做法害赵峰,但是赵峰和孙慈都好好地,只是流失了许多钱财,并没有伤害性命。如果我把这事情告诉赵峰,赵峰咽不下这口气,定然要从我这里问出破解的办法,把木人炸了,那个施术的人就会死,他的罪过,其实并不至死。”
沈揆一赞许地笑了,他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不止勇气,还有仁心。”
于葳的脸稍稍涨红了,心里不由自主像小鹿乱撞起来。她偷眼去看沈揆一,然而沈揆一很快就正色道:“木工这个行业,很有一些可怕法子流传下来,能吓人,能害人,甚至能要了人的命,他们流传下来并且运用地最为纯熟的,就叫‘厌胜’。”
“厌胜”意即“厌而胜之”,系用法术诅咒或祈祷以达到制胜所厌恶的人、物或魔怪的目的,在这种术法中,所用的物品称之为“镇物”。据说因为古时的工匠地位低微,很多无良雇主会对其肆意欺压,克扣工钱,当工匠们感到深深不忿时便会在施工期间以“厌胜”术进行报复,在屋内埋藏一些称之为“镇物”的物品。当房子建造好之后,入住的人的运程便会变差,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官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会家破人亡,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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