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愈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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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 无尽的黑。

    乔珥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自从清醒过来她就在这里, 无论睁眼亦是闭眼感觉都一样。

    归戟就在她身边, 不过因为一路护着她而受了许多伤, 至今未苏醒过来。

    一个正常人能在全黑的环境下正常多久？乔珥不知道。

    但是每时每刻都被黑暗包裹的感觉宛若陷入巨大的黑洞中，无法得知时间流失的快慢，无法抓住一点依托，若不是她身边还有归戟的呼吸在，她想她恐怕会疯掉。

    乔珥不知道归戟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身上哪里受了伤。全黑的环境仅仅让她能摸到他, 可又不敢用力, 生怕哪个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处。

    度日如年, 度日如年......

    慢慢摸索到了归戟的手和胳膊，乔珥由靠坐在他身边变为在他身边躺下, 双手轻轻搂住归戟的胸膛。

    黑暗大概是最恐怖的野兽, 它会引诱你暴露出内心最深的不安和恐惧, 一点一点将你拉入深渊, 然后永远不得出来。

    将脸紧贴在归戟身上, 乔珥在迷迷糊糊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她是一个患有先天自闭症的姑娘, 因为先天的发育与正常人不同, 她必须要承受比正常人多上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孤独。

    老天将她约束在一个小的世界里, 她很少能够接收到来自外界的信息, 一个人孤单又恐惧, 挣扎又没有办法摆脱......这是一个死局。

    成年后, 她稍稍能接收到一些外面世界的讯息，但是依旧距离正常人很远很远。父母自觉无法陪伴她一辈子，便开始动手寻找一个可以带给她安全感并且能照顾她的人。

    这样的人有吗？或许有吧，但是乔珥没有遇到。

    将近七十岁的老父亲老母亲含着泪水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并同时把他们的财产一分为二，一半留给他们的女儿一般留给那个老实的男人。

    之后没多久，乔父乔母相继离开人世，而本就被世界抛弃的乔珥更像是没了支撑，将自己完完全全封闭到小世界里，除了她自己谁也无法进入。

    那个老实的男人坚持了多久？有一两年？或是五六年？然而这些年之后呢？

    他啊，终究摆脱不了人性的贪婪和堕落，一边大手大脚的挥霍着乔父乔母的钱财，一边将乔珥一个人丢到小别墅里只随便请了一个保姆照看她。

    后来的故事再老套不过了。保姆卷走了她的钱跑路，而那个男人更是十天半个月想不起来她一回，在外面那个花花世界里玩得随心所欲。

    一个人不吃不喝能坚持多久？三天吧......

    三天后，乔珥在自己的房间里孤独的离开......那时候，乔珥已经快两年没有离开过那个房间了。

    直到半个月以后，醉生梦死的男人终于想起来乔珥这个人，“好心”过来瞧瞧她过得好不好，却意外发现了她的已经发臭了的尸体。

    浑浑噩噩间，乔珥猛然惊醒，浑身像被浸泡在冰水中冷得渗人。

    本着动物的天性，乔珥将冰冷的手塞到归戟温热的大手里，才慢慢恢复些神智。

    庄周梦蝶，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才是梦境？

    已经不在乎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乔珥僵直的躺在归戟身侧，胡思乱想了许多，有些是没有经历过的，有些是似真似假的，有些是断断续续玄幻又诡异的......

    这是一场思想的碰撞，也是一场记忆和记忆的碰撞。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火车“呜呜呜”的长鸣，一会儿是汽车“滴滴滴”的喇叭声，一会儿又变成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在疯癫与清醒中，乔珥徘徊了许久，最后终于，在一阵火烧般的刺痛中，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她是乔珥，来这个世界做任务的乔珥。

    揉了揉发紧的眉头，乔珥小心的将手指放到归戟的鼻子下面，凭借鼻息的频率还确定他的伤是否严重。停了半响，乔珥才松了口气，幸好问题不大，呼吸的频率和健康人没什么差别。

    不过，从那么远的地方掉下来竟然没有重伤，简直是奇迹啊，她该说不愧是虚拟游戏吗？！

    保持着依偎在他身侧的姿势，乔珥放空大脑闭上眼睛假寐。

    在黑暗中生存并保持精神的清醒，这是乔珥在监狱中学会的技能之一。

    ***

    像动物冬眠，乔珥不知不觉间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而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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