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要了他们两个的命。
所幸,霍玄的马车还停在那里。
肖折釉把陶陶抱上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去。
马车里,霍玄合着眼,整个人沉如静潭。
肖折釉悄悄打量了他一会儿,把陶陶搂在怀里。马车前行,陶陶仰着脸,凑到肖折釉耳边,小声问:“还、还读书吗?”
肖折釉摇了摇头。
马车回到罗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霍玄从马车上下去,径自往府里走,没有再等马车里的肖折釉和陶陶。
肖折釉抓着车壁跳下马车,落地的时候因为天色灰暗没看清,脚踝一崴,差点跌了一跤。她稳了稳身子,才将马车上的陶陶抱下来。
肖折釉抬起头,望向霍玄走远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姐姐?”陶陶仰着脸望着她。
肖折釉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走吧,咱们回去。”
肖折釉牵着陶陶回到小院,远远的,就看见纪秀君拉着肖折漆站在小院门口张望着。
“嫂子,你怎么出来了?现在应该好好养身子才对。”肖折釉急忙拉着陶陶小跑着迎过去。
见肖折釉和陶陶回来了,纪秀君松了口气。
“嫂子这不是担心你们吗?听说你们去了赵府……”纪秀君的眉宇之间又流露出几分愁容来。
“嫂子别担心,我们好好的呢。外头风大,咱们回屋里去。”
纪秀君点点头,一家人回到屋里。肖折釉想让嫂子回床上躺下歇着,纪秀君却是放心不下,非要肖折釉将今日的事情说给她听。待肖折釉将在赵府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了,纪秀君沉默了好久,才轻声说:“如果赵德越真的能被问斩就好了……”
“会的!”肖折釉坚定地点点头,又宽慰了纪秀君几句,让她歇下来。
出了纪秀君的房间,陶陶仰着脸望向肖折釉,问:“明、明天,我、我们还……还去霍、霍将军那……那里吗?”
肖折釉也不知道,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敷衍似地说了句:“明天再说罢!”
夜里忽然下了雨,雨水敲在屋顶、檐下,像打拍子一样的声音扰得肖折釉睡得不安宁。肖折釉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睡醒的,她推开小轩窗,落雨未歇,淅淅沥沥地落在檐下。
肖折釉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好闻的青草味儿。她将窗户半开着,时不时望一眼窗外的雨。等到雨水终于停下来,天际挂出一抹淡淡的彩虹来,肖折釉这才起身往外走。
反正霍玄不是说过没人拘着她,来去自如吗?
她就去看一眼。
然而霍玄住着的院门紧闭着,将肖折釉关在了院门外。
肖折釉瞧着两个侍女经过,急忙将她们两个拦下来,笑着问:“两位姐姐,霍将军是出去了吗?”
“霍将军已经走了,雨还没停的时候就走了。”
“去哪儿了?”肖折釉有点懵。
“据说是去沧芮州了。”
肖折釉望着紧闭的柴木院门,一点一点想明白了。霍玄本来就是差事在身,来南广州办事儿的。如今事情办完了,他走了。
肖折釉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再遇见霍玄。虽然上辈子她是嫁了他,可她一共就同他打了两回交道。
第一次是在那次宫乱中,浮梨宫的雕花理石地面被鲜血染红。她一袭盛装,端坐在玉案前。耳边全是宫女和宦官的尖叫、哭喊,还有乱臣贼子的大笑。
霍玄便是这个时候踏进浮梨宫的,他一身银色铠甲,手握一把鸣鸿重刀,杀人如斩鸡。
肖折釉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一党的,反正……不是她父皇一党。她镇静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最后,他停在玉案前,收了刀,略颔首:“臣,救驾来迟。”
暗舒一口气,她藏在宽袖里的指尖颤了颤,稳了稳情绪,端着脸说:“霍将军免礼。”
“此地脏乱,还请公主移步朝凤阁。”霍玄细细盯着她的脸。
她轻点头,缓缓起身。可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她才发觉双腿发颤,一个踉跄,身形一晃。霍玄抬手,扶了一下她的小臂。他的嘴角悄然略略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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