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线反省,跟做错事了面壁思过一样。
几人相视一眼,罗德尼犹豫着问方召:“我们都走了,老大你怎么办?”
“有左俞在。”
既然方召都这么说了,他们觉得,自己还是乖乖下线的好,别气得老板扣工资。反正方召只是让他们下线面壁思过半小时,半小时之后他们再同祖文一起上线,或许还能将最新攻略带过来分享。
“庞普颂。”方召叫住庞普颂,“手里的铁棍给我。”
“……哦,好的!”庞普颂恭敬地将手里的铁棍递过去,然后乖乖下线。他一向都很听方召的话。
等其他人都下线,仓库里也只剩下方召和左俞。
左俞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两句。
“毕竟不是职业的团队,也只是以玩乐为主,其实大家就是太好奇,不用为这点事情烦恼。”
“我知道。”
见方召不想多说,左俞也不再多言,只是他不明白,方召就干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不去找找食物什么的?
突然,左俞眼神一动,看向一个方位。他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枪响,还是连续的枪响,离得不算近,但也不是特别远。应该是附近别的玩家遇到了事情。
有什么东西来了吗?
侧头打算劝方召找地方躲一躲,就见方召握着铁棍的手在颤抖。
这是害怕了?左俞心中暗笑。方召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人,玩游戏的经历也比其他人少,刚才装得多厉害,现在不也暴露出本性了?其实承认害怕也没什么,又不会动摇他部门老大的地位,死要面子!
难道方召知道他自己会害怕,所以才借祖文的事情将其他人都赶走,自己多适应适应?
左俞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老板,我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了,还有吼声,不止一个,也不是人的,可能是病变的狂兽,你要不要先去厨房避一避?”
“不用。”
“那待会儿老板你躲我后面,放心,有我在。到时候要是势头不对,你先下线。”
没听到方召的回应,左俞也不再问,他盯着仓库的铁门那里。
而背对着方召的左俞没看到,随着外面那些脚步声和吼声的靠近,方召握着铁棍的手反而颤抖越来越小,几乎就是在脚步停在铁门前的时候,稳了下来。
方召似乎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还有血管中的血液如江水奔腾流动的声响。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大概是十代机的性能太好,连嗅觉都模拟得有七分真。
每一次呼吸,空气中的污浊、血腥,仿佛与记忆中的那个时隔很久的世界重合在一起。重生以来压抑的情绪,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就要喷发出来。
嘭!嘭!嘭!
来到铁门前的身影咆哮着,用力撞击铁门,被铁链锁着的铁门不断发出咯吱哐啷的呻吟声。
透过铁门的门缝,能看到外面那些沾着血迹的身影,它们通红的眼球从门缝望着仓库内的两人,令人恶心的浑黄口水从呲着的尖牙边滴落。
灭世纪初期,因为突降的灾难,包括人类在内的许多生物都出现了病变,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无一幸免。
病变之后会失去理智,性情狂躁,有的会因为病变渐渐衰亡,而有的则会在病变基础上进一步产生异变,变成杀伤力更强的狂兽,它们喜欢的只有血腥杀戮,会对人或者其他生物表现出极强烈的攻击**。
很多没有病变的生物,惨遭屠杀,灭世纪灭亡的物种无法统计。到新世纪的现在,一些存留下来的旧世纪生物的骨骼或者一些难得的标本,被作为珍贵的艺术品收藏,即便现在很多物种已经通过基因技术“复活”,但旧世纪的标本价钱却一直居高不下。这是新世纪人们的旧世纪情怀。
而除此之外,灭世纪的一些生物标本同样被作为艺术品收藏,方召记得今年年初看到的大型拍卖会上,一个在灭世纪初期产生的标本被一名牧洲的收藏家以两千万高价买走。
那个标本是灭世初期,由犬类病变产生的一种毛色鲜艳的变异生物,当时的科学家为了研究肆掠的病毒,做了一批标本,后来随着战乱,辗转到各个地方,一直到灭世纪结束,新世纪创立之后,那个幸存了百年的装在液体罐中的标本,被制作成干燥的特殊标本,又经历了一些事情,最后被当做收藏品拍卖出去。
这事在延洲很多人都知道,这种生物在网上很是火了一段时间,大家对历史学家给它取的生物学名不感兴趣,却记住了网友们给它取的一个亲切的名字——两千万。
火烈鸟说的送给大家的小礼物,恐怕就是这个。
现在,在登录游戏的第一天,所有玩家们就惨遭“两千万”群体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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