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舱里面,就初步分割鲸肉,提炼鲸油……”
说起来上次出海,也算是王良瑾幸运,他们没走多远,就碰到了鲸鱼,而且大块头儿还没有防备,他们轻松带回了两头鲸鱼。
以后经常出海,运气就不会一直这么好。而且鲸鱼也会学聪明的,他们必须出海的时间更长,航行的海域更远,同时危险也更大。在新城规划船厂,就是为了这个做准备。谁知道赵祯直接送来了十艘大船,让王宁安的计划大大提前。
经过十天的赶工,床子弩装好了,三伯也招募到足够的水手,带着所有人的期待和祝福,他们再度杨帆出海,追踪鲸鱼群去。
……
同样是救灾,和沧州这边成果斐然形成鲜明对比,夏竦实在是乏善可陈。
相比之下,夏相公更关心六塔河,只要修通了六塔河,把黄河水引回故道,重新恢复天险,保护京师,他就是拯救大宋的功臣,至于那些想掀翻自己,取而代之的后辈,做春秋大梦去吧!
老夫也是你们能算计的!
随着六塔河工程的快速推进,夏相公信心十足。
偏巧在这时候,王宁安弄出了一个捕鲸救民的戏码,欧阳修、晏殊、包拯、余靖,这些人都跟着摇旗呐喊,大造声势。说什么救灾之功,天下少有。
放屁,统统都是放屁!
不就是几十万老弱妇孺吗?就算不救又能如何?
当务之急是黄河,是关乎大宋社稷安稳的天险,连轻重都分不清,还装什么忧国忧民。
夏竦鄙夷这些人,可是当赵祯赏赐包拯,送给王家十艘大船,却没有给夏竦任何安慰,圣意昭然!
陛下是责怪自己,救济灾民不利啊!
何止是赵祯,朝堂之上,御史言官,和夏竦不睦的那些人,趁机兴风作浪,攻击夏相公不顾百姓生死,麻木不仁,应当立刻罢免,严惩不贷。
铺天盖地的压力袭来,夏竦没法老神在在了。
他把最心腹的学生兼部下郑骧找过来,“唉,朝廷的事情老夫就不过说了,你看看该怎么办?能不能两全其美?”
郑骧咧着嘴苦笑,“师父,现在六塔河到了收尾的时候,有二十几万民夫日夜赶工。如果把粮食调拨给灾民,六塔河的工期就要拖延,一旦年内不能引黄河回归故道,弟子担心,麻烦会更多。”
他说的都是实情,夏竦哀叹一声、
“老夫岂能不知,可是从四月份开始,救灾的粮就断了,指着鱼虾、虫蛇、树叶、青草,维持不下去了。再没有粮食,就要饿死人。老夫只怕看不到六塔河修成的那一天,就要被拉出来祭旗,消解民怨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王宁安和包拯做得越好,对夏竦的压力就越大,一个地方知府,一个没有正式当官少年,都能解救一半灾民。
夏竦入仕几十年,身为宰辅,却眼睁睁看着百姓去死,摸摸良心,就不羞愧吗?
不知不觉,王宁安已经把夏竦逼到了墙角。
不管灾民要完蛋,管了灾民,耽搁了六塔河,也是要完蛋!多年的老司机被新手压着打,夏竦那个憋屈就别提了。
见师父左右为难,郑骧凑到了近前,低声道:“王宁安他们也是胡来,建城安顿灾民,他们忘了,根据澶渊之盟,沧州是不能修城池,堡垒,只要……”
没等他说完,夏竦突然勃然大怒,声色俱厉。
“你是什么意思?莫非让老夫借助辽国的压力,把王家救灾的努力给废了?”
郑骧从没见过师父那么吓人,连忙说道:“弟子,弟子只是觉得,他们的作法不妥当,会,会给朝廷带来麻烦。”
“哼!”夏竦用力哼了一声,仰望着天棚,好半天长出口气,“你给我听着,有些事情你想都不要想,想了就是背叛大宋,是要天打五雷轰的!”
郑骧诺诺答应,连连躬身。
过了好一会儿,夏竦才平静下来,他的老眼转动,突然来了主意。
“老夫记得当初贾子明上扎子,希望把原来黄河故道的土地作价卖了,用钱来修河堤,对吧?”
“是有这么回事。”郑骧为难道:“恩师,咱们是要回归故道,只怕这个法子用不上。”
“蠢,蠢笨透顶!”夏竦毫不客气训斥道:“故道的土地不能卖,回河之后,新冲出来的河道不就能耕种了吗?”
郑骧如梦方醒,佩服地五体投地,“恩师太高明了,只是这些土地未必有人愿意出钱。”
“哈哈哈哈……”夏竦怪笑道:“能买王宁安的鲸肉,不买老夫的田?让下面的人压,逼着商人出钱出粮。灾民活不下去会乱,可老夫还没听说商人会造反!不要客气,给我往死里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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