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我于不顾,是为不仁。”
副将再问:“何谓不信?”
“说好要等,自己却先走了,是为不信。”
他的葬礼,她连出席都懒得。
他入葬时,她却突然出现,将遗体截下,执意送回长老头家中。
副将见她,恭敬说道:“右司马有句话,托我问公主。”
“你说。”
“如果一开始见面,他不是说看上了公主的身份,公主会不会任他靠近?”
“不会。”她笃定答道。
她讨厌别人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靠近,这也是为什么,她自始至终都不能接受中容。
“右司马说,他也料定如此。”
“哦。”
“右司马还说,他是聪明人,断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副将说罢,将一卷竹简递与安宁。
安宁读罢,如梦初醒,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不知受了谁人启发,她抽出腰间万仞,将那竹简上的字,一笔笔划掉,口中叹道:“奈何只有一颗心,终归还是要负人。”
秋风萧瑟,丝丝凉薄。
此为后话。
自此之后,长生仍是痴迷于变法,日日与建业、孔仓二人厮混在一起,没个了结。
突然有一天,他拨冗相见,请安宁看戏。
她一脸坏笑,不解问道:“和好啦?”
“什么?”他明知故问。
“鹤林姑娘原谅你了?”
“这有些难度。”
“那不去。”
“为什么?”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况我问心无愧,才懒得惹人厌烦。”
一个人看戏可以,两个人在一起,就成了被看戏。
他闻言,神色黯然,顷刻又恢复如常,讪讪说道:“那我请你喝酒。”
“我不喝酒。”
“我喝,你看。”
“今儿个什么日子,右司马日理万机,怎会有这番闲心?”
“日日思君不见君。”他可怜兮兮地对答如流。
“打住,我随你去就是。”
到了酒楼,两人对面而坐。
长生喝酒,安宁吃肉,友好协商,互不干涉。
只见他举杯,慢慢品了一口,还风雅卓绝地感慨了句:“好酒。”
她只在对面闻着,就知道是寻常的酒,并无太大特色,嗤之以鼻地应和道:“好就天天喝。”
“喝不到咯。”
“你也要走?”她夹着一块鸡肉,本来要沾辣椒,手上却无端一顿。
“舍不得了?”
她替他满酒,示意他不要想入非非。
他见她不接话,自说自语道:“过几日,我又要出去打仗了。”
“不是没仗打嘛。”
对她习惯性的装糊涂,他如今已经习以为常,简单解释道:“胜神的内乱平了,这群好战分子,又开始对外活跃了。”
“谁平的?”
这个问题,她确实不知。
长生是右司马,熟知国内外政事要闻,他的官道消息,总是比她的快些。
“公子琰。”他说的不痛不痒,典型的事不关己。
安宁一听就乐了,将信将疑道:“他还会打仗?”
“他哪会打什么仗,最多也就是出工不出力。”
公子琰的脾性,九州皆知——花天酒地,骄奢淫逸。
一个人浪荡成这样,也是一种本事。
“难不成他兄弟见他太好看,不好意思打了?”她一本正经地问道。
她这说胡话的本事,只怕需要几个好人来比。
在她脑海里,似乎与这位公子琰只有一面之缘。他们的交情,还不及与那只黄色大猿的深厚。
不过仅仅是这一面之交,她也记住了他的属性——好看。
除此之外,再无印象。
若是非要扯上些有的没的,她掐指一算,此人应该是她的亲叔叔,与其生父乃一爹一娘所出。
长生主动过滤掉她的胡话,悠悠说道:“他副将平的乱。”
“副将何人?”她只当是话家常,随口一问。
“你的大熟人。”
“玉采?”
“子车腾。”提到子车腾,他的一双眼顿时亮了。
英雄相惜,他只盼着有生之年能与之沙场相见,分个高下。
安宁想着自己曾经左一句腾叔长,右一句腾叔短,对长生的话十分赞同,点头嘀咕着:“哦,那还真的是大熟人呢。”
长生呢,对其不乏赞美道:“你这大熟人也真够有种的。”
“说来听听。”她寻着他的话,嗅出一些八卦的味道来。
凡是在周饶呆久了的人,对逸闻都有一种类似于本能的敏感。
“我也是听说。”
“说说说说。”
“娘子赏个香吻的先。”
“不听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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