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观战,似笑非笑。
看来这司幽门的裂痕,由来已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二人的嫌隙,绝非一天两天生成的。
听说当年,景虔可是把家底子都倒给了玉采,这才有了如今的司幽门。
只是这长略一来,不由分说地,抢走了所有人的风头。这所有人,自然也包括景虔。
如此也罢,更令人愤慨的是,长略竟还从景虔手中接过所有生意,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权力,一点做不得假的金银交易。
如今,景虔守着的,不过是那些死消息,俗称卷宗。
即便是这些消息,他也得依靠长略得来。长略告诉他什么,他就写什么,至于长略不说的那些,他就死也无从知晓了。
再比如说,在景虔与玉采相识的三四十年里,撇去无端闯入的安宁不谈,他只见玉采主动将一个人带进过玄圃环境,那个人,就是长略。
玉采对长略有多器重,就对景虔有多冷落。
这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想通。
于是,玉采一死,司幽门立马易主。景虔变节之快,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是,只有个景虔还远远不够,司幽门的外事,被长略牢牢握在手里,其他人根本不知如何运作。
长生没时间陪他二弟耗着,只能将他和一些重要卷宗,一并带回牛贺。
长生还听从景虔建议,将影卫就地正法,悉数调包,换成司幽门的人,也就是他长生如今的心腹,自己人。
再者,长生也无法确信,石室仰止中的卷宗,是否全然靠谱。
因为那里面,除了些正儿八经的逸闻趣事,赫然还摆放着许多,许多许多的,春宫图。
男男女女,姿态万千,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他不曾想,那个怎么看都一本正经的玉采,竟然还有收藏这种东西的癖好。
他此前只听闻玉采有弱水三千,沉迷女色,却不曾想,那人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已然到了这种地步。
那么端庄肃穆的石室,那么鬼斧神工的机簧,那么弥足珍贵的荧光,那司幽门的主子,竟然在其中,掺杂了那么多春宫图。
这简直就是浪费空间,浪费资源,中饱私囊。
他宁愿相信,这根本就是*裸的、彻头彻尾的戏弄。
所以,无论如何软磨硬泡,他都得逼着长略,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看着长略,不紧不慢地劝解道:“你我兄弟二人联手,不比你跟着那玉采强?何况他如今,已经是个死人。”
长略闻言,嘿嘿一笑,油腻腻地答道:“我如此这般,也是为了大哥着想。司幽门的生意太大,大哥蓦然接下,兄弟怕你闪了腰。”
“这你就多虑了。你可看清楚了,你的旧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论阴阳怪气地说话,长略的确不是他大哥的对手。
说话时,长生风度翩翩地将身旁的画卷展开——一男三女,或跪或卧,似狼似犬,神情放荡,姿势诡异,让人只是看着,都不禁面红耳赤,心潮澎湃。
长生用事实告诫长略,他所忠心追随的玉采,不过是个酒色之徒,*上脑,荒靡之至。
长略却不以为然。
他一脸泰然,仔细观赏了一会,转而皱眉,忽地想起了什么般,一把抢过,伸手就要去撕。
长生见他这般举动,认为这春宫图,铁定有蹊跷。
他翻手一掌,一道强光朝着长略手腕劈去,长略见状,猛然后退,画卷脱手。
长略迅速转向别处,企图保护其他画卷。
长生灵力高强,他纵是有未名扇护身,也根本不是对手。
然而长生看到的是,他这个看似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意的二弟,竟然舍了命,也要保护那些画卷。
他将长略罩在强光里,令他动弹不得。
他温文尔雅地俯身,不紧不慢地捡起画卷,不慌不乱地掸去其上尘土。
他微微眯着眼,好声好气地说道:“长老二,跟大哥说句实话,这些到底是什么?”
长略朝着他,愤然吐了口吐沫,将头转向一边,不再言语。
长生见状,从怀中掏出一物,示于长略。
那是一双孩童的鞋子,那个孩子,长略认得。因为他清楚地认得,这双鞋子的材质。
这双鞋,是用红色麻绳编成。那红色麻绳,取自姜鲁育的长鞭。
鲁育如今不用鞭,她听从安宁的建议,换了柄适合自己身材的短刀。
她曾经的兵器,被长略拆下来,给他们的孩子编了双小鞋。
他死死盯着长生,满脸愤怒。
长生却笑得恰到好处,悠悠问道:“现在可以告诉大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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