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老底道:“之前不是与你传书,就告诉你他是玉采了么?”
当日胜神与牛贺殊死一战,牛贺主将长生为对方暗箭所伤,胜神大军一时占尽上风。彼时,公子珥向太子琭献计,一方面,由太子琭伪造诏书,在大战尾声时前去战场抢军功。另一方面,在公子琰被遣返日奂途中,再由公子珥暗中伏击,将其除之而后快。
这一石二鸟之计,太子琭心道甚妙——如此一来,他不仅头顶着大败牛贺的赫然军功,还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了一个来路飘忽的公子琰。
至于剩下的公子珙和公子珥,一个是自己的同母胞弟,一个只爱男人没有子嗣,这两人皆不足为虑。
太子琭本应怀疑公子珥的动机,但胜神宫中早已传遍,公子琰抢了公子珥的男宠温雅,公子珥因此对公子琰恨之入骨。
弄死情敌,这绝对是个充分的理由。
太子琭没有想到的是,公子珥与公子琰反目是假,公子珥与温雅反目也是假,温雅投靠公子琰,还是假。
公子珥与温雅的苦肉计,不仅唱给公子琰听,也是唱给太子琭听的。
在公子琰被逼着回日奂之时,温雅假意与他道别。没想到公子琰前脚刚走,温雅后脚就与公子珥书信一封,将公子琰的行程与底牌统统告知。
太子琭只道公子珥是为情所困,大意相信了公子珥,却不想公子珥竟然半途出尔反尔,把公子琰拐走不说,还将此人送给巢皇做交易去了。
明明是兄弟阋墙的老套路,公子珥偏偏将之端到明面上,摆在人家瞻部的地头里,整得巢皇不尴不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还好巢皇激进,正好用公子琰做文章。要是换做知生皇建业,那人还不得好酒好肉伺候着,找个祭司算个良辰吉日,八抬大轿将公子琰完好无损地送回日奂去?
公子珥正是算准了中容的脾性,这才大大方方地把人捆了过去。
而太子琭呢,他万万没有想到,牛贺残军居然会半途折返,打得他屁滚尿流,反吃败果。更令他没脾气的是,那个战无不胜的胜神副将子车腾,还有个骁勇善战的先锋将温雅,根本就是他太子琭亲自下令,把人家关到柴房里去的。
这样看来,公子珥使的不是一石二鸟,而是一石三鸟之计。
太子琭当然不是计,他是鸟,是一只败鸟。此人踏着顺风局,将一手好牌打得奇烂无比,终于为自己赢来了一个全新的称号——废太子。
公子珥想到太子琭一脸吃了苍蝇又抓不住对方把柄的表情,忍不住窃笑连连。他边笑还边阴阳怪气地念叨着:“老六这些年来在周饶捣鼓了这么个玩意儿,我确实没想到。司幽门——玉采——九州首富——有趣。”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呢。公子琰假玉采之名,结党营私不说,还私自拥兵。他养的兵,此前全在玄股蛰伏,近日却开始向日奂游走。此人勾结子车腾,里应外合,他这次回来,只怕不日就要反了,你可当心些。”在温雅看来,公子珥的得意之色却全然变作痴迷,看着就让人火大。
他陈述罪状归陈述罪状,嘴上仍不忘数落公子珥一通:“瞧瞧你那副模样,神魂颠倒的。”
“诶,我这不是高兴么?”公子珥半是歉疚,半是阴狠道,“老六这些个罪状,到了父皇那里,哪一条都是罪不容诛。”
燧皇对子女向来严于管束,他虽也能容忍一定程度的犯错,但只要关系到权力地位,那就是触及底线。前有公子瑱,后有公子琨,到如今的废太子琭,三人都是极好的佐证。
温雅此时将公子琰的老底一并透露给公子珥,看来真的是已经选好了自己的队列,决定坚定不移地出卖公子琰。
“又是老六。左一个老六,又一个老六,还真不嫌亲昵。”
“是是是,你不喜欢,我换个称呼便是。”公子珥本来还糊弄着,转瞬却又纳闷道,“可是我不叫他老六,那该叫他什么?”
公子琰是公子珥的异母弟弟,弟兄中排行第六,公子珥就算不叫“老六”,那也得叫声“小六”。但“小六”这个称呼,听上去更为诡异,喊着喊着,不禁就想加个后缀。其实辈分这种事,温雅强争也不见得有多大用处。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听这称呼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高兴去吧,恕不奉陪。”说罢,温雅穿好衣服就要下榻,将一招欲擒故纵耍得炉火纯青。
公子珥果真跳下去将人拽住,恋恋不舍道:“刚来就要走啊。”
“事情做完了,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