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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尹璇的奶奶家住在曹安镇的一个小村庄, 叫做天同村。
这是个清静淳朴的小村庄,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些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辈的人, 家里还会有些可爱的孙子辈的人, 儿子辈的大部分都外出打工了。
尹璇和季尧烨从大巴车上下来后又转坐了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在林间马路上慢悠悠地驶向目的地。
5月份, 城市里早已像火炉一样, 闷热闷热的, 而乡村里还是清凉一片。
从公交车上下来, 季尧烨就把尹璇的手机拿走了。
“这段时间不许你玩手机, 有什么事阿姨会和我联系的,你就负责好好在这里散心,知道了吧。”声音温柔而又不容拒绝。
尹璇并无异议。
尹璇很用力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空气里夹杂着青青草地和不知名的花香, 呼吸几口, 好像能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转好。
公交站台在林间的小马路上, 两边是高高的大树, 在阳光下伸展着树枝,树枝上缀满了苍绿的叶子, 被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树叶在半空中抖出深浅不一的绿色波浪, 碎碎的金片,流动的光芒,点点地闪动着。
站台旁边还有几家小商店, 商店之间有一条平整的马路, 一直往下延伸, 这就是天同村了。
季尧烨肩上背着一个大包, 一只手拿着尹璇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过尹璇的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尹小姐,带路啊。”
声音微微上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尹璇也是莞尔一笑,任由他拉着手,带着他往前走。
马路的一侧是田野,里面种满了麦子,现在是五月份,麦子还未成熟,但也渐渐开始泛出金黄色,一阵清凉的风吹来,田野里掀起了金黄色的麦浪,金灿灿的一片,甚是好看。
另一侧的土地被人买下来开了花圃,各种花朵争奇斗艳,花香扑鼻。
路上偶尔会经过几个行人或是骑着自行车,电动车的人,带着孩子去赶集。
“好久没来过这里了,感觉真棒啊!”尹璇感慨。
过久了都市里繁华浮躁的生活,回归自然的感觉真好。
季尧烨松开手搂上尹璇的肩,将尹璇整个人带向自己,“你喜欢的话,以后咱们老了就来这里养老好不好?”
尹璇轻笑着打了他一下,这才什么时候,都想着养老了。
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路,然后转个弯再走几步,前面的第一家就是奶奶家了。
奶奶家门前栽了两颗银杏树,小扇子状的叶子绿油油的。
乡下人喜欢到处串门,关系都非常亲近,所以大门基本上都是大敞着的。
尹璇奶奶家的门也敞开着。
眼前是大大的院子。院子的一边种着几棵果树,养着些鸡鸭,另一侧是几件屋子,大门正对面是堂屋,卧室。方方正正的,和四合院差不多。
“奶奶!”
一进大门,尹璇就大声喊着奶奶。
“哎!”略显沙哑而沧桑的声音从堂屋里传出来,接着是“哒哒”的脚步声,奶奶推门出来,脸上堆着笑,皱纹都挤在一起,每一道皱纹上好像也写满了笑意。
尹璇的奶奶今年都七十多了,白发苍苍,但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身子微胖,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看起来和蔼极了。
“来了啊,吃过没?饿不饿?”尹奶奶先是拉着尹璇问了半天,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季尧烨,又意味深长地冲尹璇眨了下眼睛。
“奶奶好。”季尧烨乖乖地打招呼。
“哎,好好好。”尹奶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季尧烨,然后咂咂嘴,对尹璇说:“这小伙子不错,高高大大的。”
然后又凑到尹璇耳边,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你妈都跟我说了,男朋友是吧,怎么样?你俩是住一间屋还是分开来?”
“奶奶!”尹璇有些不好意思,微嗔道。
不是说老年人都比较保守的吗?
季尧烨显然也听到了奶奶的问话,低着头,笑出声来。
尹璇瞪了他一眼,他竟然还笑!
尹奶奶啧了一声,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害什么羞啊,奶奶不是老古董,奶奶都了解!”
尹璇觉得自己的脸肯定都烧红了起来,瞟了一眼季尧烨,他竟然还在偷笑,没有一点想帮她解个围的意思。
“奶奶,我要和你睡,我好久没和你一起睡了,我可想你了!”
尹璇抱着奶奶的胳膊撒着娇。
尹奶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季尧烨,问:“你确定哦,让人家小伙子独守空房啊?”
季尧烨适时开口,“奶奶,我一个人住就行了,没事的。”第一天来女方奶奶家就和女方睡在一起,怎么看都太合常理,季尧烨觉得这肯定是个局。
奶奶点点头,“好孩子。”眼睛里带着些赞叹。
季尧烨了然,果然啊,如果他说和尹璇一起住,那他在老人心中的印象肯定就会一落千丈的。
“奶奶,我爷爷呢?”
都回来大半天了,也没看见爷爷的身影,尹璇东张西望。
“你爷爷出去串门子了,在家里呆不住。”尹奶奶用一副很不满的语气说道,“这孙女回来了,他都不能在家里呆着。”
“哎呦,”尹璇帮奶奶顺着背,“年纪大了,多出去走走多好,这几天我也陪你多出去走走。”
奶奶点点头,然后带着尹璇和季尧烨去房间。
这算是尹家的祖宅,以前尹爸爸还有尹璇的小叔叔都住在这里,现在都搬了出去,所以还有两个空房间。
尹奶奶给季尧烨安排到了尹璇小叔叔之前的房间,把尹璇的东西放到尹爸爸的房间。
等到收拾好,都已经到了中午。
爷爷也回家了。
四个人在坐在一起吃着家常便饭。
看到季尧烨微微一愣神,然后问:“小伙子会下象棋吗?”
“会。”
“那会钓鱼吗?”
“没怎么尝试过,应该也会。”
“恩,不错。”尹爷爷点点头。
尹璇纳闷地看了看两人,不明白爷爷问这个干什么?
尹奶奶解释道:“未来的孙女婿来了,你爷爷想多培养下感情,这不得有个共同爱好吗。”
孙女婿?尹璇脸颊微微一红,低头扒了口米饭,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季尧烨。
视线正好与季尧烨的视线交汇,男人眉眼弯弯,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着他的笑脸,尹璇也止不住地勾起唇角。
吃完午饭,奶奶说要去田里摘点小白菜,留着晚上烧汤。
尹璇和季尧烨跟着一起去。
种植蔬菜的田地并不在一进天同村的那个地方,而是要再往后去。
奶奶骑着电动三轮车,尹璇和季尧烨就坐在后面的车斗里,一路上颠颠簸簸。
第一次看季尧烨坐在这种笨重的电动三轮车了,尹璇觉得很是搞笑。
一个长相帅气,衣着时尚的男人和电动三轮车搭在一起……
尹璇看了看季尧烨。
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中袖连帽卫衣,下身穿着黑色的略微宽松的裤子,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此时正皱着眉头,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车斗旁边的栏杆,手面上青筋明显,像是用了很大的力。
“你害怕啊?”尹璇凑上去看着季尧烨的脸问。
季尧烨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有些别扭道:“没有。”
尹璇失笑,怕就明说呗,还逞强。
刚想嘲笑他两句,就听季尧烨接着说:“我第一次坐这种车。”
言下之意,我只是有点不适应,何况路上还这么坑坑洼洼,不平整。
尹璇笑了笑,抬手放在了季尧烨放在身侧的手上,季尧烨的手很大,很暖。尹璇把手握得更紧了些。
季尧烨诧异地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又抬头看了眼尹璇,反手握住了她的。
路上遇到不少熟人。
“他大娘,去哪儿啊?”
“去地里摘菜!”
“呦!后面这是怀亮家闺女啊,都长这么大啦!”
“对啊!”
“这小伙子是谁啊?长得真俊!”
“孙女婿,俊俏吧!”
“还挺孝顺的啊,跟你去下田。”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孙女婿!”
尹璇听着奶奶自豪地跟人夸季尧烨,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甜。
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没有不断排放的汽车尾气,没有嘈杂的各种噪音,有的只是一种久违的宁静。
田野里绿油油一片,辽阔,无垠。
奶奶提着个菜篮子,在前面带路。
尹璇跟在后面,小心地踩着田埂,季尧烨走在最后面,在尹璇歪歪扭扭就要跌倒时扶她一下。
尹璇其实一直都挺好奇奶奶是怎么认出自己家的田地的,在她看来都差不多啊。
站在田埂上踮起脚尖东瞅瞅西瞧瞧,想要看看有什么不同。
腰上突然横上一双手,男人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小心掉下去。”
尹璇心里一惊,要掉下去也是被你吓的。
两人蹲在一起摘着小白菜,奶奶说要连根一起□□,两人就一点一点小心地弄,一会儿她碰他一下,一会儿他又撞她一下,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忙乎了半天,两个人摘的量都比不上奶奶一个人的。
尹璇觉得摘菜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来乡下走一遭,心情好像真的可以好上许多。
在这里,可以享受空旷的阳光,可以感受乡间独有的气息,可以听见鸟儿清脆的歌声,可以享受微风清凉的温度……难得的悠闲自在,空气好像也变得清澈透明,散发着让人沉醉的清新……
一天算是这样忙乎过去了。
吃过晚饭,他们就遇上了一个难题,怎么洗澡?
奶奶家并没有卫生间,就连厕所也是比较古老的那种蹲坑。平时家里就只有这老两口,没什么外人,所以就在院子里简单地冲个凉了事,可现在多了两个人啊。
奶奶说:“没事,你洗澡时我们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不就行了吗,要是你还是觉得难为情,那我们就出去呆着。
季尧烨表示自己无所谓,洗澡时别人是在屋里待着还是去外面待着都可以。
然后笑着看向尹璇。
最后,尹璇洗澡的时候,爷爷奶奶还是带着季尧烨出去了。
尹璇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把大门锁上,但还是觉得难为情。
以前年纪小,不知羞,在院子里洗澡也就罢了,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是要在院子里洗澡……
看了看旁边圈养起来的鸡鸭,一只只唧唧嘎嘎地朝她叫,真的觉得好羞耻啊!
尹璇捂脸,快速地冲洗了一下,中途头顶飞过一架飞机都把她吓了一跳。
另一边,爷爷奶奶带着季尧烨出去串门子,逢人就介绍说:“这是我孙女婿。”
“二哥二嫂,吃过饭没?”
“吃过了,带我孙女婿出来转转。”
“呦,这是你孙女婿啊,小伙子不错啊,又高又帅!”
“哈哈,那是,来,叫人,这是你姨爹姨奶。”
“姨爹姨奶好。”
季尧烨很听话地跟着,爷爷奶奶说要喊什么他就喊什么,非常懂事。
老人们聊家常时,他就在一旁坐着,也是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奶奶看他这个样子不住地点头,这孩子不错啊,懂事。
串完门回来,尹璇早已穿戴整齐在屋子里等着了,手机被季尧烨收起来了,她就跑到了爷爷奶奶的房间去看电视。
爷爷奶奶还有季尧烨挨个地出去洗澡。
尹璇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好像能看见水从季尧烨身上划过的场景。
从上下滚动的喉结,流经宽厚的胸膛,滑向拥有腹肌的结实的小腹,最后没入一块不可描述的地带……
尹璇捂脸,真是太香艳了,不能再想了,要张针眼了!
不过,季尧烨有腹肌吗?她好像还没见过呢,下次一定要找个机会摸一下。
晚上,尹璇和奶奶一起睡,爷爷去住本来尹璇要睡的房间。
晚上水喝得有点多了,半夜,尹璇起来上厕所。
晚风轻拂,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明灯,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将大地映照地微微有些光亮。
在城市里肯定是见不到这样的景色的,城市的夜晚没有这么多的星星。
尹璇感叹了下,然后摸着黑往厕所的方向走。
去厕所的这条路会经过季尧烨住的房间,经过时,尹璇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
“人找到了吗?”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很严肃,在寂静的黑夜里十分清晰。
找人?找什么人?尹璇有些好奇,站在窗外没有走开。
“很好,他不愿意说的话,你就旁敲侧击,从他的经历入手,他这样做肯定会有他的原因,知道原因就好办了。”
旁敲侧击?季尧烨是在处理什么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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