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手算计,她哪里是个胆小之人?”
“但益王绝非良善之辈,”时瑾道:“玬姐儿那时见过他,应也是知晓的,眼下拼着自己名声也要往王府嫁,难道就为个尊崇的身份?”
“若是单为这个也没什么,”老太太眉间有抹郁色,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半天,又摇摇头,说:“这么多年,玬姐儿的胆小懦弱倘使都是装的,那……”
一旁的游妈妈轻轻碰了下老太太,说:“都督过来问安,正在外间门口等着。”
老太太“哎”了声,看一眼时瑾,笑笑,便暂且把心中那个尚未成形的念头压下去,稍坐起来些,拢了件斗篷,让游妈妈把人请进来。
时瑾正听得疑惑,见颜九渊进来她也没起身,只眨了眨眼说:“怎么头发都没擦干就过来了?”
老太太用袖子遮着小小拍了她手一下,时瑾转过头来,瞧见老太太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家常随便了,忙站起身看了颜九渊一眼。
颜九渊却笑着“嗯”了声,说:“刚沐浴完,看时辰不早了,就先来给祖母问安,怕晚了扰着祖母休息。”
时瑾抿抿唇,总觉得这话像是在说自己。
颜九渊坐下来,问了些这两日里吃的住的老太太可还习惯,老太太说都好,颜九渊看她身子还成,叙了几句家常,不多时沈道乾带着巩氏和沈时璎也过来,稍言几句,老太太打了呵欠,几人便起身都回了自个儿屋子。
时瑾简单沐浴一番,出来时还在想沈时玬和益王的这桩亲事,边擦头发边出神。颜九渊接过丹松手里的布巾,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说:“发什么愣呢?”
时瑾闻言回身,看丹松已叫他打发出去了,不大好意思让他动手,便说:“我自己来吧。”
颜九渊把布巾往她脑袋上一摁,啧了声:“你夫君又不是连擦个头发都不会,想当年还能给人梳髻呢。”
时瑾心里头一动,垂了眼睑,说:“是么,当年……是什么时候?”
“十六、七岁,”颜九渊坐到她身后,缠了发梢儿擦干,道:“有年回家,那会儿颜清还小的很,我跟奚棠给她梳小鬏,一人梳一边,结果不一般高,还把她头发拽掉了几根,打那颜清哭着喊着再不叫我俩给她梳头了。”
时瑾没想到他也有这样顽劣的时候,一下笑了出了来,说:“是清姐儿啊。”
颜九渊下巴垫在她肩膀上,笑了声,问:“那你以为是谁?”
时瑾后知后觉,一手把他脑袋抬起来,小声道:“没以为。”
颜九渊在她脖间嗅了嗅,低低说:“好香。”
时瑾忙拢了下中衣,睁着眼说瞎话:“不是我。”
颜九渊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床榻,说:“外头的床可不如家里的结实,只能用来睡个觉,你别想轻薄我,安置吧,时辰不早了。”
他说完便起身去了榻上,一手支着,笑吟吟看时瑾。
时瑾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床榻时没忍住踩了他一脚,颜九渊哈哈大笑,转过身抱着她睡了。
次日早起继续赶路,途中遇见两场大雨耽搁了几天,与六月中进了燕京。
到靖国公府时恰也赶在中午,正是日头最毒辣的时候,时瑾与老太太在一辆车里,听见外头已有她院子里的丫头迎出来问安,丹松打了帘子,时瑾便先行下车。
朱门外府中管家已带着一行仆妇在迎,时瑾下得车来,正要去搀老太太,绿绮却猛一下挡在了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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