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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厅堂之中,昭和一手撑着脑袋斜靠在软塌上,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虽重生一回,却没能拦住聂家满门抄斩。前世她向皇帝要了聂缙做奴才,整个聂家留下了他这一根独苗。
当初她为何要了这个聂缙做奴才?说起来还是去年秋天的事情,她在冰玉湖边遇到一个女子,她圆润温柔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她英挺的夫君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看着她眼波满是柔情。彼时她身怀六甲,腹部微突,仿佛她就是世间唯一的珍宝,她的夫君眼底心底都只有她一个。昭和看到此情此景心有所动,想到驸马每次见她战战兢兢的表情,不由得叹气,原来世间还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三月,传出了聂家的谋逆之案,她骑马经过时,看到聂家两百多口人被铁链锁着走向刑场,那个女子凄厉的嘶声叫着:“谁救救我的孩子,我的缙儿啊!上天啊,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愿意下十八层地狱,只求放过我的孩儿吧,他才十六岁,他才十六岁啊……”
那女子腹中孩儿注定没有机会出生。她口中的那个孩子该是她的长子、聂家的长孙聂缙。
昭和目睹这一切,原来所谓的幸福在皇权面前,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那日她开口向皇帝要了聂缙,皇帝开始不愿意,抵不过她的再三要求,还是将聂缙给了她。
思绪陡然从记忆中跳转回来,听到门外婢女轻声道:“殿下,聂缙在门外等候,是否要见?”
“让他进来!”昭和的动作没有变,一手依旧撑着脑袋,露出洁白如玉的小臂,羊脂白玉镯滑落在肘间。
聂缙身着青色短衫,下面是玄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低头站在她的跟前,双脚之间连着一条钢铁镣铐,走起路来叮当当的响,这一身是奴隶的装扮,虽然他的额头上没有烙印,他的身份一样是奴隶。
“抬起头来。”昭和慵懒的看着他,犹如一只刚刚睡醒的猫。
少年抬起了头,浓眉如墨,鹰般锐利的眼防备而冷冽的看着她,薄唇紧紧的抿着,下颚紧绷。他俊美而凌厉,身形是少年特有的清瘦,仿佛一把未出鞘的青锋冷剑,隐隐散着寒光。
“你叫聂缙?”她眼底带着玩味的笑意。
“是。”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很是动听。
“毫无奴隶的自觉,你应该自称奴才。”昭和撇了嘴。
少年显然震动了一下,眼中闪过郁怒的火花,嘴唇动了动终是说不出口。
昭和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沁人心脾的暖香吹拂在他的耳畔,“聂缙,你恨我吗?”
他蓦地身体一僵,喉头上下滑动。
“我皇弟杀了你全家、全族,你不恨我?”
所谓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这个少年是危险的。即使这副脚镣也无法阻止他做出对自己危险的事情。他就如同一把双刃剑,伤人亦伤己,倘若不能驯服,便会割伤人。
她从前就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
她无声的笑了,她太了解他,他的隐忍已超乎他的年纪,何况自己这么美,他又如何能下的了手?
她看着他,伸手虚虚的拂过他落下的发尾,勾唇浅笑。
聂缙浓眉紧蹙,双拳紧握,始终没有说话。
“拿钥匙来!”昭和一声令下,等在外头的赵掌事一听暗叫不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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