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两人逐渐散步出了这西市,城中又多太虚神教的信徒,叶齐明便引着水栖霜往城外去。如今正值深秋,城外湘山上枫叶漫山红似燃。天蓝水碧,上山的道路上秋风微凉,游人如织。
两人不欲往热闹的地方凑,专捡人迹罕至的小路走,小路崎岖,但两人皆身负修为,一路如履平地,所见所感,也与走大路的人不同。
水栖霜和叶齐明方穿过一处狭窄的山涧,转瞬便到了一处开阔地,霜叶满枝,云蒸霞蔚,风景如画。而这片枫林旁,一道幽泉无声细流,汇入小涧,清冽非常,水栖霜弯下身,掬起一捧泉水,触手便觉沁人,她鬓角碎发顺着动作滑落而出,因为清风的缘故紧贴着酡红的面颊。
叶齐明见此,无奈一笑,俯身伸手,替她梳理。水栖霜面颊忽觉微凉,如羽毛轻拂一般,她觉得有些麻痒,瞬间警惕起来,也未及细想,转手将这水泼向身后,正扑到叶齐明身上。
两人同时愣了愣,水栖霜率先反应过来,她望着叶齐明脸上还未落尽的水珠,假意掩唇,暗地里狭促地笑开了。
叶齐明吓唬似的瞥了她一眼,作势要掬水泼回,水栖霜咯咯轻笑地跑开了。
叶齐明这才缓缓站直了身子,走近水栖霜,抬手轻柔地替她拭去,手蹭到面颊上的水,水栖霜正放松,忽觉法力波动,还不及施法,便被叶齐明摁住,冰凉的泉水浇了她一身,因为叶齐明控制精妙,他自己却没被淋到分毫。
水栖霜猝不及防,被淋得个透心凉,全然没料到叶齐明会出这种损招。
她刚仰首怒视他,立刻又被叶齐明刮了刮她鼻尖,她看他面色淡然,眼中却满是嘲笑之色。她气鼓鼓地拍开他的手,才说了声:“你——”
秋风刮过,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并不好受,水栖霜正要运功,忽觉体内涌起一股森寒煞气,如千万钢针一同刺向经脉一般。她顿时煞白了脸色,一声不吭,紧咬下唇,双手攥紧,指甲抠进肉里,直抠出血痕来。
叶齐明见她神色有异,抬手想扣住她手腕,竟没想到了她连站都站不稳,一碰就要倒了一般,反手扶住她,水栖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全身都倚到她身上。
叶齐明将她双手打开,顺着她手腕,将一道法力打入她体内,却发现她体内的法力犹如沸腾的开水,狂暴之极。他法力甫一进入,水栖霜体内法力犹如拖了缰的野马,见了陌生的法力瞬间暴动,水栖霜冰凉的手陡然死死攥住触手能及之物,直痛得昏死过去。
待他加了劲力,想要将水栖霜体内法力梳理柔顺,水栖霜半梦半醒之间,只觉一股暖流流过经脉,暖意融融,十分安适。
女修紧蹙头,逐渐舒展开来,她神色变得宁静安详,仿佛陷入了一场美妙的幻梦。
叶齐明本要趺坐,但尚未坐好,却改成了跽坐,他将水栖霜平放下,许是怕她躺的不舒服,还将她头颅枕在他膝上。她束发用的玉簪有些尖利,他轻轻取下,于是一头雪白的青丝如流水般顺着他膝头蜿蜒,散落开来。
叶齐明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目沉如水,一枚细小红叶打着旋儿落下来,正落在水栖霜发间,鲜红得教人触目惊心,红与白,界线分明,不可调和。叶齐明的手刚申在叶柄上,便顿住了。或许是被这般艳丽的景色震撼住了,他终究没有动手拂去那片红叶。
水栖霜醒来的时候,风很柔和,她身上的湿衣也早被烤干,她揉了揉脖颈,坐直了身体,抱怨道:“脖子硌得好疼,也不知道刚才睡在石头上了吧。”
叶齐明:“……”
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一声,道:“你适才怎么了?”
水栖霜捶着太阳穴,想起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刺痛,不由微微蹙眉:“我法力满溢,若不压制,要凝结藏象多则三五日,快则一两时辰……”
叶齐明点头表示清楚,这世上追求完美藏象的人有许多,压制法力,不令其自动凝结藏象的法门也应运而生。
“但这种法门按理来说,应当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修者去用,昆仑的法门,也是无数先辈试验确认毫无危险,才会交给后辈们使用。
水栖霜陡然咬牙切齿起来:“法门自然是没有问题,还不是都怪那个姓叶的王八……咳。”
叶齐明:……
水栖霜眨了眨眼睛,安抚似的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血海宗主,叶情。”
叶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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