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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行初似昏似睡,意识恍惚,眼皮沉重地闭合着,心底却充斥着一股深深的焦灼。
不能睡啊,不能睡啊。
潜意识里的不安像一团火,烧得她焦虑难受,总觉得有件极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不能睡啊……出事了……一个念头像风中断断续续的话语,不停往她脑子里钻,恼人地阻碍着她入眠。
崔行初在昏涨意识中挣扎数次,勉力抓住一丝清醒,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
随着这一丝清醒,一些记忆片段隐约闪过。
街上……舞龙……大火……
密密麻麻的人群……
被人掩住口鼻、隐入人群的母亲……
母亲?
母亲不见了!!!
一股惊悸直冲头顶,崔行初陡然睁开了眼睛。
意识在恢复,一连串的记忆在脑海中还原。对,母亲被人趁乱掳走了,自己追过去,也被人从后面用棉帕迷倒,此后便失去了意识。
那她现在是在哪儿?
昏暗的光线下,能瞧见正上方似乎是马车的棚顶,身下的木板在不停晃动,她的口中被塞着布团之类的东西,双手被拉到背后捆住了手腕,略一转动便能感受到麻绳粗糙的触感。她挣了一下,这是被绑架了吗?
呼…呼…一阵轻微的呼吸声从某个角落传来,崔行初耳朵一动,还有一个人?
她忍着不适用手肘撑起身体,尽力朝呼吸声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此时的马车内,只有偶尔从外边投射进来的些许光亮,影影绰绰之中,她还没看清那人的面容,鼻尖却先闻到了一股她再熟悉不过的馨香。
崔行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慌忙凑近去看那人的面容,下一秒便鼻头一酸落下泪来:是母亲!
只见马车的一角里,谢氏手脚都被麻绳紧紧捆住,双目紧闭,口中被塞着一卷布团,凌乱的发鬓洒落下来掩住了她半边脸庞,整个人带着陷入昏迷的神情,无知无觉地蜷缩在马车一角,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崔行初只看了一眼就牙关打颤,两辈子第一次起了杀心。
她拼命平复自己因失而复得的惊喜和后怕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向前屈身,将眼中泪水在膝盖裙摆上抹掉,不能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自己昏迷之后被和母亲放在了一起,可见,掳走母亲和迷晕自己的是一伙人。
这辆马车的车头前似乎坐了两个人,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崔行初放轻动作,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二人的谈话。
马蹄与车轮交织的声响中,只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大哥,吕老四他们今晚上绑的谁?”
回答他的是一个阴森森、略有些尖锐的声音:“谁知道,反正是哪个高官的崽子。”
那粗声粗气的声音又问道:“跟咱们绑的不是一家的啊,那为啥咱一会儿还得去接应他们?早回去早完事多好,我还想去楼子里喝花酒呢!”
另一人轻哼了一声:“喝死你,不怕你婆娘知道了剁了你?”
那粗声粗气的声音憨笑了两声:“这不是那母老虎留在宛州还没过来嘛,等回头她也搬进了京,我又得过个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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