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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走后,席悄悄无心工作,只在会客室里发呆。
阿弃陪着她。
一刻钟后,店长来了,一脸冷若冰霜:“席悄悄,你不想干了是不是?我们都忙的人仰马翻,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你居然还在这里闲坐?怎么,敢情你觉得工资就是这样坐来的?”
老实讲,席悄悄的工资其实不算低,她虽然只是唯爱的一名店内销售员,但她每个月可以拿5000到6000不等。
这对于一名新手销售员来说,成绩是可喜的,因为一般像她这样的销售员,在乾市一个月只能拿2000多一点。
这都多亏于她的口才和敢于自黑的精神。
她长的漂亮,新娘都不喜欢她——往她旁边一站,新郎究竟是喜欢自己还是喜欢她?>_<
所以她刚来的时候,业绩差的惨不忍睹!
这可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得到这份工作是因为这张脸——长的靓啊!干练的白衬衫,黑长裤的职业装一穿,往影楼一站,连影楼的档次都跟着提高许多,当真是蓬荜生辉!
但是她败也败在自己的盛世美颜上。
后来她一想,不能这样啊,再这样下去她和乐潼会饿死!
于是她再见到新娘子的时候,便有意无意的讲自己的减肥史,说自己以前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大胖子。
别人不信,多美的姑娘啊!以前怎么会是个大胖子呢?!
她把手机里保存的自己以前的照片拿给人家看、
别人一瞧,虽然没有她嘴里形容的那么胖,像个巨无霸!但确实是个胖姑娘,脖子上和身上的肥肉很明显。
而且万无一失是她本人!一点假都不做,因为那脸简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稍胖了些,一个瘦的有点脱形了。
艾玛,这减肥成功的故事太励志了有木有?!
而且这并非虚假胡编的故事,她真人就站在眼前;她减肥前和减肥后的对比那么的明显!
这可把新娘子和她的闺蜜,以及伴娘等人激动坏了!
女人就是个这么奇怪的动物,友谊往往来自于一瞬间——对你有好感和厌恶你,很可能只因为你的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
她这么不惜自毁,长的漂亮却不自傲。
不像那些美美的女孩子,有两分姿色便目中无人,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要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对别的女人简直不屑一顾!
她很快便赢得了新娘子和她伴娘团的好感,这一笔单子就拿下了——为了生存,她也是豁出去了,没什么顾忌。
而后,新娘子和她的好友纷纷给她拉单——她们把自己要结婚的好友,或者微信团的朋友,都拉给她,让她们都跟着来亲眼见证她这个因减肥成功而变得超级美丽的活生生的例子。
她口才好,以前的出身使得她在服装以及时尚方面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对各种流行元素她亦是触觉敏锐、如数家珍。
所以在给新娘介绍各种婚纱款式时,她言之有物,头头是道,国内国外的她皆能旁征博引,侃侃而谈,给新娘做出最合适最正确的建议。
一般的新娘听过她的介绍后,都很信服她,觉得她的建议简直太合自己的心意了。
当然也有难搞,横挑鼻子竖挑眼,故意显得自己很高端者——百样米养百种人,不可能每个人都一样嘛。
这一路下来,经她手的成交率很高,业绩很不错。
只是她眼界高,以前的生活太过富裕,让她觉得这几千块真是太少了。
其实乾市的消费水平很低,不管是房租还是日常生活用品,都比在花都便宜,她这工资也足以维持她和乐潼最基本的生活,但她存不下钱来,难免焦躁。
心里头早就想换工作,计划了不止一两日。
这会儿店长一冲她发飙,她便趁势提出:“姑奶奶不干了,走人行不行!”
店长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刻很恼火地说:“席悄悄你拽什么样拽?会做点业绩,有点成绩了不起啊?才几两天的工夫便骄傲的不可一世,你真当我们这个店子少不了你啊?”
店长这样说实则很心虚,因为老板非常器重席悄悄。
婚纱影楼店里有个分外美丽的女职员是件很长脸的事,一是如果有试穿婚纱的活动,美丽的女孩子是最好的模特,能把平平无奇的婚纱都穿的很仙,惹人艳羡的同时,有买下来的冲动;二是能吸引男人的注意,间接也为婚纱店打广告了。
何况席悄悄不光颜美,她关键是气质好,可以用来镇楼……
所以老板对席悄悄格外和善,和善到店长都有点妒忌。
席悄悄也知道店长对她有意见,总认为她是花瓶,是靠脸吃饭,不是靠才能吃饭。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跟律骁即将和别人订婚的事一比,人生都好象失去了意义,这点小事挂不到心上。
“随店长怎么说吧,反正我不做了,我现在就走。”席悄悄垂头丧气,失去生气的往外走。
“你简直太任性了!”店长犹想拦住她。
阿弃长臂一伸,很不耐烦地用盛蛋饺的饭盒把店长往旁边一拨拉,然后拉住席悄悄的手臂:“走!”
店长:“……”
现在的孩子,太tmd的目中无人了!
……
“去哪?”阿弃用单手推着席悄悄玫红色的小巧女式自行车,把饭盒放到她前面的车篓子里,问她。
席悄悄也不看路,低头看着脚下:“回去吧。”声音都有气无力。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疗伤。
阿弃于是推着她的自行车,带着她顺着马路边儿走。
他坐上席悄悄自行车的车座试了一下,想骑车载她回去,这样快一点。
可是她的自行车太秀气,他一米八都过了,这车对他来说更像玩具车和儿童车,他蹬车轮的时候,两边的膝盖都弯不过来。
他看了看席悄悄:“你载我?”
席悄悄:“少臭美!”他倒是想得美,他坐到自行车后,他那一双大长腿往哪儿搁?拖在自行车后,能看吗?除非剁了。
再说他那么高,一定沉死了!她骑上去能载得动他才怪!
“那走回去?”
“走吧。”又不远。
于是阿弃推着她的车,她跟在阿弃的身后。
她低头耷耳的不看路,马路上车辆又多,行人也多,阿弃走两步便要回头看顾她——不是担心她被人撞到,就是担心她不知不觉走到马路中央去,然后被人家车辆磕着碰着。
“要我用根绳子把你拴着吗?”他微恼,低头看着席悄悄走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值得你这个样子?”
刚才在唯爱,她用抱枕拍打他时,不知有多精神,两颊红扑扑的,双眼如星星般闪光,这才多一会儿,整个人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没事,你不会懂的。”
她不肯说,阿弃也不再问。
当她再一次不看路,越走越落在后面,并且差点和别人撞个满怀时,阿弃停下车,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男士波点丝巾。
他用丝巾把席悄悄的一只手臂不松不紧地系住,然后一手推着“儿童车”,一手攥住丝巾,牵着席悄悄慢慢往前走。
而席悄悄居然也忘了反抗和挣扎,像个木偶一样任阿弃摆布。
路上的行人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
这一对小年轻本来就格外的漂亮,一路上都有人对他们行注目,回头率也超高、男孩子俊,女孩子美;男孩子个子高,女孩子婀娜多姿,两人蛮登对。
也不知是不是早恋,两人都既青春又朝气,好似未成年。
男孩子一直在照顾女孩子,此刻未免她走路不小心,竟然把女孩子拴在手上,这画面看起来恁是喜感!
众人纷纷附以善意的微笑。
路上有女孩子看见了,花痴一样地盯着阿弃看,羡慕地说:“看,这就是人家的男朋友,长的又高又帅就算了,还对女票这么好。”
“他女票也很美丽……”
走过路过的人都一脸窃笑地看着自己,席悄悄这才醒悟阿弃干了些什么,“阿弃!”她伸手捂住了脸……
殊不知,有人已把这有趣的一幕拍了下来。
阿弃捉弄够了她,这才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后备箱打开,再把她的自行车半塞在后备箱,然后拉她上车。
司机一脸为难:“小哥诶,塞不下,后盖箱合不拢。”
“敞着。”
“不行啊小哥诶,会被罚款滴……”
“算我的!”
司机:“……”
……
回去以后,席悄悄蹭着隔壁毛彩华家的wifi,用手机上网,疯狂搜索着花都的新闻,想搜出有关律骁订婚消息的一丝一毫!
然而查不出来,花都的消息对律家进行了保密。
也不是没有先例,律家在花都虽然是高门显贵,但律家很神秘(大约跟他们以前是王姓有关),他家的消息并不常见报端,除非是经他家允许,这才能报道出来。
席悄悄又想了到律冠业在国外,他们会不会是在国外举行订婚?
国外的消息更不好查!
她脑子里纷纷乱乱,心神不宁、坐卧难安,五脏六腑都在受着煎熬和炙烤!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躺在床上泪湿枕巾,哽哽咽咽:“律骁……律骁律骁……”
这一刻,她似乎被全世界遗弃,所有的幸福都离她而去!
院子里,乐潼在和阿弃聊天。
她中午帮阿弃煎了蛋饺,自己又喝了潘青元给她专门配制的中草药剂,睡了一觉起来便发现天地变色——女儿眼眶红红的回来,问她又什么都不肯说。
所以她只能从阿弃这里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
阿弃:“不知道,只听到说什么人要订婚了。”
乐潼默然,心里已知晓了个大概——总归不是聂以辰要订婚。
他们琴行是一周一休,她今天正好休息,而悄悄的工作却是节假日格外的忙,今天难得悄悄不上班,她打算给女儿做点好吃的。
所以此刻她在院子的树荫下支了张小方桌,坐的四平八稳的,吹着凉爽的自然风,正用镊子一点一点的仔细拨着猪肘子上面的毛,打算给悄悄做蜜汁猪肘子。
阿弃坐在一旁,悄悄咽口水,期期艾艾表示要蹭饭。
乐潼道:“那你得帮我干点活,那边有螺丝,我已经煮好了,你帮我把螺丝肉用牙签挑出来,我晚上用它和筒篙一起蒸蒸菜,蒸一道美味的螺丝蒸菜给你们吃。”
清明螺,赛过鹅!清明时节的螺丝最肥美,现在正是吃螺丝的季节,乐潼已经将吐沙吐干净了的螺丝处理完毕,只等把里面的肉挑出来备用即可。
也许是美食太有吸引力,阿弃竟然没有反抗,一声不吭地照着乐潼的话做。
他的动作虽然笨拙又生疏,但俊秀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微垂着头挑螺丝的样子很认真,眼神干净而纯粹,睫毛纤长美好。
乐潼赞赏的瞄了他一眼,男孩子外表一身反骨,桀骜不逊,但那只是他的盔甲和武装,内心应该是有柔软的一面的。
“你多大了?”
“十七。”
“小我们悄悄两岁。”乐潼惊叹:“你这么小啊,可你长的好高。”
阿弃不吭声。
乐潼继续问:“你还未成年呢,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家里的大人放心吗?”
她也没指望阿弃回答,这年纪的孩子喜怒无常,随时会和你翻脸。
“从家里跑出来的。”没想到阿弃嗓音清晰:“我爸不知道。”
乐潼沉默了一下:“那你爸该多担心呀,妈妈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病死的。”
乐潼顿时心生同情,这么小的孩子呢,已过早的失去了妈妈,她都没有办法想象悄悄若是在童年就失去了她,那她后面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和爸爸闹矛盾了?”
“NO。”
乐潼没有再往下问,而是说:“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乐姨,要不告诉你悄悄姐也行,我们做给你吃,不想做饭,可以来跟我们搭伙。”
阿弃撇了撇唇:“她才不是我姐姐,她还没有我高呢,幼稚死了!”
乐潼不禁笑了,“男孩子能跟女孩子比吗?男孩子就是要长得高,而且我们悄悄哪里幼稚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敲铁门的声音:“里面有人吗?乐小姐乐女士是不是住在里面?”
乐潼和阿弃对视了一眼,谁啊?不过这声音挺甜美的,估计是个小姑娘。
阿弃去开门,乐潼去洗手。
等她洗净了手上的油污来,发现院子里多了三个陌生人,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两位风华正茂的大姑娘。
“你们这是?”
对方皆面带笑容,老者笑呵呵,两位姑娘也是面带笑容的看着她,目光中暗藏打量。
“乐女士是吧?您好。”老者主动介绍自己:“我姓莫,莫建国,原来在莫家镇镇上的小学里教过书,这两位是小辈。”
他指着站在他左边的姑娘说:“这个是妮妮。”又指了指站在他右边的姑娘:“这个是瑞雪,她们两个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乐潼不露声色,不认识的人,向她把自己介绍这么仔细,总不会是来找她学钢琴的吧?
“请坐。”她面露得体的笑容,示意阿弃去搬几张凳子,就在树荫底下招待这几个人坐下,又给这三人每人斟上一杯凉茶。
“不知几位找我有什么事?”她也在树下坐下。
阿弃则把竹躺椅搬在廊下,躺在上面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吹风,也不理人。
“是这样的乐小姐。”莫建国开口:“我们莫家镇现在正在修族谱,叙下来,论辈份,我算得上是臻辉的叔叔,当然,我们不是嫡嫡亲亲的,我们同宗……”
乐潼很无语,原来是莫臻辉的同宗亲戚。
表面上,她仍然是很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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