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楚却不一定。
晏楚是什么人?
晏楚身为镇边将军,正二品大员。比金州府尹都高上一品,而且手握有二十万龙归军,在金州,他无疑于是个土皇帝。
而晏楚与程府什么关系?那自是不言而喻。
有了晏楚的协助,程月棠要杀一个东凉太子,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易如反掌,丝毫不需要花费力气。事后她若想离去,只怕金州城四门都会随时为她敞开。
闻言,老皇帝突的喝道,“程月棠,朕再问你一句,此事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老皇帝纵使再宠信程景况,也不可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底子下糊弄自己。这事关天子颜面,皇室名誉。程景况若想长久把持军权,战争,大战是他迫切需要的。而晏楚身为镇边大将,自是有动机帮助程月棠。那么程月棠为何谋害东凉太子也就能解释了。
程景况闻言急忙跪倒,“陛下,程府世代忠烈,守卫宋明,驱逐鞑虏。对陛下只有敬畏之心,绝无半点不轨之举。还望陛下明察啊!”
程景况如何不明白老皇帝心中所虑,倘若老皇帝当真先入为主将此事联系到程景况想要长久把持军权,那纵使程月棠说出一万个理由来,老皇帝也不见得会相信。
这时,程月棠忽道,“陛下,民女倘若您先入为主的认定民女与此事有关,那纵使民女再说千遍,万遍也是徒劳。但陛下您有没有想过,倘若民女当真与此事无关,那会如何?”
程月棠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震人耳膜,谁人也没料到程月棠居然敢直言皇帝先入为主之过。
殿中一时静了下来,但随即,程景况率先反应过来,拜到,“陛下,小女口快心直,向来如此……”
只是他尚未说完,老皇帝便摆手将其打断,而后盯着程月棠道,“你的意思是?”
程月棠见老皇帝已经醒悟,当即淡淡道,“倘若此事当真与民女无关,那行此事之人的目的可谓昭然若揭。他将民女不慎丢失的玉佩扔在现场,将矛头直指程府,不仅可以将众人目光转向程府,说不定还当真会将程府拉下水。如此一来一举三得,他既可免去嫌疑,又可隐匿与众人之中,更加可以挑起陛下与程府的矛盾。”
说到这里,程月棠顿了顿,看向老皇帝,杏眼之中满是警惕,似乎在告诫老皇帝要三思而行,行而三思。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道,“父皇,月棠小姐所言的确如此。倘若我们已有先入为主的想法,而她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怕难以让我们相信。但如果是有人在刻意挑起君臣之间的矛盾,其心可诛啊!”
太子并非要刻意相帮程月棠,老皇帝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未说什么。而他心中也转过念头,那便是此事乃宁王告知自己,如果真如程月棠所言,那这个宁王…….
想着,老皇帝不由将目光转向了杨越遥,想听听他怎么说。
杨越遥见状,眉间闪过一抹恨意,而后对着老皇帝躬身道,“父皇,程小姐所言的确有理。不论我们有如何先入为主的想法,也还需要证据。程小姐拿不出证据,便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她随身携带的玉佩却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这一点,不是我们先入为主的想法。”
说着,杨越遥转眼看了看程月棠,接着到,“程小姐所说的作案动机我想大家心知肚明。而程小姐本身也有能力去做这件事。只是我们所质疑的是程小姐是否当真做了。”
杨越遥的话看上去极为公允,丝毫没有偏向任何一种可能。但其言外之意却是有意无意的将程月棠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提将出来,仿佛是在说,“不论你如何狡辩,没有证据,一切皆是空谈。”
老皇帝闻言并未开腔,因为他想到了两个字——党争。
杨越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杨越遥如此一说倒显得在刻意避嫌,不由得老皇帝不去想此事是否是因为党争所产生的。倘若当真如此,那此事则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了,程月棠也极有可能是被人故意陷害。此时所需要的,还是程月棠能够拿出有力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皇帝没有说话,其他人自是不敢多言。杨越遥话毕,复又退了回去,好整以暇的抬眼看上程月棠,那阴冷目光之中但这一丝诡异的笑意,虽是极其隐忍,但程月棠在几次不经意间的目光转动时还是将其收入眼底。
众人也都明白,一旦此事涉及党争,那这件案子本身就不再引人注目了。因为纵使死了一个东凉太子,他堂堂宋明也无惧东凉。但此事一旦与党争有关,那无疑于将皇帝将枪使,这是老皇帝绝对无法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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