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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温娆一挑眉,长生便从身后上前来,将一个托盘举在梁萱眼前。
“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温娆问道。
那托盘盖着一方黄巾,里面可以是毒|药也可以是匕首,梁萱冷汗涔涔,不敢靠近。
温娆看出她的回避之意,抬手轻轻扯动一角,那方黄巾一滑,便缓缓滑落,托盘里正是祁曜先前斩杀的那条攀在温娆腿上的蛊蛇。
梁萱骤然瞪大了眼。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温娆呵呵一笑,颇为渗人,“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无辜的。”
“这不是我的那条……这,你到底做了什么?”梁萱看着她几乎瞋目裂眦。
“梁萱,你既然是无辜的,现在不应该高兴么?你这是什么表情?”温娆问。
梁萱一怔,猛地掀了那托盘,里面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竟然害我?”她怒不可遏,终于不再掩饰她狰狞的恶意。
“你既然在背后害人,还不做好被人害的准备么?”温娆转身继续向前走,跟随着的人则推着梁萱一道跟了上去。
“为了你这样的人,我特意令人准备了它,希望你喜欢……”温娆走到这里忽然顿住,不仅不继续前进了,还小心地退后了几步。
梁萱被人推着向前去,她脚底下一绊,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半个身子掉进了前面凹陷的坑中,她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深坑,而深坑内遍布着蠕动的长蛇,每条蛇的色泽都无比艳丽,花纹繁杂,似乎上面的人气吸引了它们,它们翻滚着扬起头来,直朝着梁萱吐着鲜红的蛇信,那黏腻冰冷的摩擦声令她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啊,温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求你不要把我丢下去……”若说之前梁萱还能勉强维持些形象,这会儿她吓得又是眼泪又是鼻涕,两只脚勾着地上的草,深怕自己掉了下去。
温娆听她哭喊了会儿,见她身上都微微发颤,整个人正慢慢地滑下去,这才令人将她拉了起来,只是她双腿已软,站都站不住了,如同一滩烂泥倒在了地上。
温娆却觉得她是活该,她既然这般怕蛇,当初用蛇来对付温娆的时候,是否也曾想过温娆的立场。
也许她想过,只怕是温娆若是有她的一半狼狈,她都会肆意开心。
“梁萱,你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温娆蹲下身,捏着一方干净的丝绢在梁萱的面上轻轻抚过,抹去她的眼泪鼻涕。
“没用的,我没有证据,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梁萱哭得一抽一抽道。
“你告诉我吧,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你只管说,信不信,这不是你的事儿。”温娆说道。
“你早就该猜到了,那个人是温茹。”梁萱轻轻地说出了温娆臆想中的名字。
“为什么你要听她的?”温娆问道。
“你还记得我最初对你说的话吗?”梁萱问。
“你说,我母亲脸上的烙印是你烫的,你还告诉我,那个时候,你才八岁。”温娆一点都没忘,想起来,心里还有点难受。
“我说的不是假话。”梁萱抬眼,刚哭过的眼睛跟水洗过似的,“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罢了。”
“你让他们走远一点,我说给你听。”梁萱侧了个身坐了起来,看向温娆身后。
长生刚要说话,便见温娆头也不回朝他们抬手示意,“你们先回避,有事儿我会喊你们的。”温娆说道。
身后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温娆低下头看向梁萱,道:“你现在说吧。”
“是温相和我爹,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把皇上当成主子。”梁萱说这话时,自己脸色先变了变,“我只是梁家的一颗没用的废子罢了,我没有活路,有一句话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我想活着,真的仅此而已。”
“你爹给了温厚德什么好处,又或者,温厚德给了他什么好处,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你可知道?”温娆没有将她后面的话听进去。
梁萱想了想,忽然扯了扯嘴角,“你太小看你爹了,这一次的争夺你以为你全部赢了,其实不然。”
温娆挑眉。
“你知道覃公主吗?”梁萱问。
“我想我知道的应该比你多。”温娆自然是记得的,覃公主是前朝唯一活下来的皇室。
“她现在是我的继母,英勇侯夫人,她现在大概在与太后会合的路上。”梁萱说道。
“这又如何?”温娆问。
“她身边带着温婼……”梁萱抬眼看她,温娆恍然间就明白了。
太后这么久不回宫,便是为了诚心诚意的做祈祷,可见对神佛之说是敬重极了,而温婼被罚去了庙里,是哪座庙呢,即使她能被人牵线搭桥带到太后面前,又如何肯定自己就能入了太后的眼?
“温相千方百计想要将温婼送进皇宫,温婼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可他却非要这样做,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们的计划。不过他现在已经成功了一步,想必要不了多久,他真正的用意也会浮出水面。”梁萱说道。
温娆默然,当今的太后她先前没有见过,也没怎么打听过,不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温娆将话题牵引回去。
梁萱沉默,“你非要知道我告诉你便是,那个人就是温茹。”
“不可能。”温娆的脸顿时有些发白。
八岁的温茹还不曾出过府,八岁的温茹不会有这样的心机……
她忽然想到去王府时,王管家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她娘是回去没几天之后面上才多了个烙印,也就是说,温娆见到她的时候并不是她刚刚从外面回来,而是她早已回到了府中,却被关在府里其他地方。
他们对芸姬出于某种目的囚禁了,而八岁的温茹做了这样一件连她娘都未必敢做的事情,以至于,温娆见到芸姬时,对方已经毁了容。
这其中愈发的复杂,也许她真正该问的人是温茹。
“最后一个问题。”温娆的语气尚且平稳,“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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