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种景致搁在天阙或是妖族并不怎么稀罕。就像苏绯织,他担了个桃花主司的名头,司天下桃花花事,是以他洞府里头的桃花便是不败不谢。可这花开不谢,若是放在人间,倒还是真有些蹊跷不过。
叶澜音还想听仔细些,好在回去的时候将这百里桃花的事情说给苏绯织听,可那边四人不知何时转了话题,聊到璃国现任的君主。说这位帝王自十三岁继承王位,在短短七年的时间里,击退了常年进犯璃国的南诏国军队,并吞了卫国,姜国,宋国。如今将近而立之年,别说后位无人,后宫里头统共也只有两名夫人。
其中一人道:“是以,其他几个国家无不巴望着将自己的女儿全部送到璃国,以和亲之意求得一时安稳。别说能否坐上皇后这个位置,便是留在那璃王宫里当一位夫人,那都也是好的。”
另一人道:“说到和亲,也不知这边那位会将哪位公主送出去。”
“都说君心难测,上面的意思又哪是你我能够揣度?”那人顿了顿,凑近那人耳边却又极小声地道:“更何况,上面那位到时候还是不是如今这位,你我有怎么能说的准?”
那人听了,忙笑道:“沈兄说的极是。”
二人说完见那宋姓男子只低头饮茶却不说话,对望一眼,沈姓男子问道:“宋兄这是怎么了?”
“无事。”那宋姓男子道:“只是沈兄和周公子方才提到璃国,又说什么和亲,不禁让宋某想起一位奇女子。”
那姓沈的好像和这位姓宋的关系好些,听他这话便有所会意,隔了茶盏便问道:“宋兄说的可是前璃国的那位公主。”
姓宋的颔首:“正是。”
那姓沈的不再说话,姓周的却一脸疑惑的问道:“不知那位公主是如何担得起,宋兄奇女子这三个字的?”
姓宋的答非所问,只是吟了一首诗。说什么,空待晴雪满枝丫,却闻花骨葬天涯。听得叶澜音云里雾里。
见周公子不解,那姓沈的忙说道:“这位公主原本不是公主,而是前璃国的一位翁主,是平南王安萑之的嫡出女儿,当时的平南翁主,安素窅。”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听过吧?”姓沈的继续道:“当时前璃国与南诏交战已久,平南王极其麾下英勇善战,原本打的都是大胜仗。而那南诏不知从哪个黑苗族里请来一个男巫封为国师,那男巫精通诡道与蛊术,平南王便是死在这国师苍雪所布下的迷阵之中。听闻当时涿鹿关一战,全军二万五千人,仅余二百人还朝。”
“后来,南诏国也不知为何,总是频频向前璃国示好。汗血宝马,珠玉玛瑙,甚至是来自苗疆的美女,总是隔三差五地送往皇城。毕竟长久的战乱,双方都早已有些力不可支。与其让一直对两国虎视眈眈,欲收渔翁之利的墨迟国钻了空子。不如两国联手,先将墨迟攻破了再说。说到底,所谓的和亲,不过就是一场政治交易。那时前璃国没有公主,和亲的人选,便是平南王的两个女儿当中的一个。”
“听闻当时的怀璃帝也就是这位翁主的表哥,护两位妹子护的紧,对安素窅更是尤为疼爱。这和亲的人选,原本是打算选一位宫中德才出众的女官,封为公主远嫁了去的。可不知何故,最后出嫁的却仍还是这位翁主。”
周公子问道:“不就是和亲吗?缘何担的上一个奇字了?”
“周兄,你先听沈某将故事说完嘛。”姓沈的摇头浅笑,继而续道:“若只是和亲,又怎会被后人缅怀至今?这位翁主说既然璃国选了皇室的女儿前往南诏,那么为表诚意,她要求南诏的国师苍雪来璃国迎亲。而去往南诏要转乘水路,那位翁主便是在船上,将自己父亲也就是平南王的断剑亲手送入了国师苍雪的心口。”
“南诏的大将军带着一众侍卫将她围堵在了甲板是上。她应是知晓这些士兵中有她璃国的人,便端正了身子,昂首一派风雅地说道:南诏国的国师,是死在我笙璃国平南王的剑下!声音清亮,掷地有声。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从做了决定开始,兴许她便从未想过要活着回去。说罢,她便抱着那柄断剑,毅然决然,跳到了滔滔江水之中。”
说完,便是一声叹息。
那宋姓男子沉默许久之后说道:“在苍雪死后,南诏没了诡道者相助,怀璃帝便亲自领兵上阵,一举歼灭南诏。而这位平南翁主也在死后被追封为平南公主,自这位公主投江,怀璃帝便在与之相连的各处水域,派兵找寻,可始终没有找到这位平南公主的尸首。”
“如此倒真是位身负国仇家恨的烈性女子。”周公子给身旁两位添了茶,恰好小二也将飘着葱花的打卤面端了上来,叶澜音拾了筷子便埋头苦干起来。那三人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却是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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