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死亡是什么样子的,狄亚活这么久第一次知道,整个死亡过程缓慢而痛苦,绝望与遗憾交织,但他对死亡的来临却并不感到意外,诸神黄昏,早死晚死不过是个时间差,他都逃不过。
只不过阿波罗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狄亚躺在地上感觉到自己生命流逝,眼前一片模糊,直到他神志都不清醒了,才迟钝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
“我……回来晚了。”
狄亚没答出话来,他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
是阿波罗么?
他迷迷糊糊地想。但是狄亚一会儿又感到疑惑,脑子缓慢地运转着想,阿波罗是谁啊?
再过了一会儿,狄亚觉得自己从身体里脱离出来,漂浮在半空中。他又想,我是谁啊?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消散的时候,狄亚感觉到一股暖流打中了自己的右手臂,让那里的感觉一下子清晰起来,但这只是一瞬,依旧拉不住他死亡的脚步。
狄亚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外面还是蒙蒙亮的,他一抹头上的汗,再也睡不着了。
在梦里视线和角度交杂,他有时是体验者,有时候又是旁观者,回想起来,竟也能把梦中的信息量完整地梳理一遍。
奥林匹斯没了,他是在死之后来到这里的,阿波罗亦然。
但狄亚一直在想的一点是,为什么他来到这里是带着记忆来的,而且神力也有残余,但阿波罗没有,他失去了一切然后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过了很长时间。
他们两个有到底特殊的是他,还是阿波罗?
但要论神的实力的话,阿波罗比狄亚好太多,按逻辑来说,他们两个的情况应该倒过来才是。
狄亚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他用这只手施展神力,让植物快速生长,还有酿酒。
阿波罗说过的话也和梦里的事情重合了,他之前说看自己的右手在发光,当时阿波罗虽未恢复记忆,但也有点苗头,他说这话自然不会无根无据。
他在临死之前,阿波罗确实回来了,只是到底是差了那么一步。
狄亚想了很多,等到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阿波罗发现对面坐着的人盯自己盯了很久。
虽然他对此心花怒放,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疑惑,开口问道:“看什么呢?”
“看你,”狄亚实话实说,被人点破也并未把目光收回去,“怎么?不许我看啊?”
“不是,”阿波罗笑了起来,想伸手去揉他的头,又想说点粘粘腻腻的话,但却被狄亚躲了过去。
“走了,”狄亚随后便站了起来,“我们还约了人。”
阿波罗挫败,只好老老实实地收拾碗碟然后把这些先堆到厨房里去,他把洗碗机打开,然后感觉后面有人靠近。
是狄亚。
他慢慢靠过来,阿波罗觉得他好像打算从背后抱住自己一样。
狄亚离他离地很近,阿波罗听见他说:“我要走了。”
“唉等一会,”阿波罗道,“我先把这些东西放好。”
“太阳神大人变化太大,现如今竟然学会耐下心来做这个了,”狄亚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您一直打算拯救世界呢。”
“我什么时候……”
阿波罗本是笑着反驳,突然僵了一下,没再讲下去。
狄亚在这时候很快退了出去,他仿佛来着只为了讲这一句话一样。
阿波罗顿了很久,又拿手揉了揉眉心,狄亚这话让他心里一抖,叨咕一句:“想起来了?”
但他出去之后,狄亚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径直出门去赴约了,他不再说,阿波罗自然也不会提。
今天一起约的人挺多,路漾一拨,南绿他们一波。
唐榛南绿认识路漾艾伦洛格,可路漾只对唐榛稍微有点印象,而且还不深,看着眼熟想着许久才想出这人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榛,狄亚的朋友,这位是南绿。”
“噢,”洛格礼貌性地和他握了握手,他虽然并没听说过这两个人,但狄亚找来的,肯定是有用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并不是初次见面,”唐榛笑道,“我们在绿兰莎曾经见过面的。”
“哦?”洛格诧异,和坐在身边的艾伦交换了一个眼神,“可是我……”
“没印象是正常的,当时你们也不会注意我,而我也是特意隐藏了,但我若说那个碟子里的纸条是我放进去的,或许你们就能想起来了。”
洛格一听这话,看唐榛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他们就是以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为头开始怀疑,找准方向最终总算得知了真相,若没有那次,说不定他们现在还把靳顷当做朋友呢。
“谢谢你。这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举手之劳而已,”唐榛道,“希望这次,我们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靳顷老觉得自己右眼皮在跳,虽然他不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种说法,但还是觉得心神不宁。
他刚醒不久,军部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左手的伤虽然被狄亚治好了,但身上还有其他的伤,每天还要挑时间护理,还要盯着实验室的情况,他本来打算再见狄亚谈谈的,一连拖了好几天也没见到面。
不过既然狄亚同意了,靳顷也就不太着急,但时间一拖,就总有些意外出现。
“洛格他们去见了一些人,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这几年对一蕴关注度有所下降的那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靳顷冷哼了一声:“得了吧,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路漾……也参与了。”
“他?”靳顷想了想,因为中途被狄亚转移了注意力,他现在其实对路漾还未完全了解,他在经历一蕴事件的时候是否脑子清醒,往后又得到了什么他现在也说不清。
“这三个人都离开首都星太久,势力不再,地位下降,唯有一点过去的传奇还有人买账,”靳顷道,“总体来说不足为惧。当然,盯还是要盯着点的。”
他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结果下午,军部部长就来找他了。
先是一阵客套话嘘寒问暖,然后开始亮明来意。
“天泛石研究地如何了?”
“进展顺利,”靳顷道,“怎么?还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么?”
“大家也不过是关心而已啊,”部长呵呵一笑,“你的敌意不用这么重,这块天泛石,说到底是属于军部的。”
靳顷一听这句话心里就紧了一下,对天泛石有觊觎并且提出来的人那么多,军部部长在他面前也未说过这样的话。
“您,有话可以直说。”
“天泛石这个东西……或许可以尝试切割一下?”
靳顷“啪”地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摔了,脸色已经控制不住完全黑了下来。
首先,天泛石这个东西,切割要承担的风险性很高,靳顷一直以来就没有动过切割的念头,军部那边也没有,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危险性,前几天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提这件事?
“谁又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军部部长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唐突了一点,速度太快了,“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回头再来找你吧。”
他很快站起来走了,走的时候还若有似无地往天泛石实验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说是部长,但这军部这一任部长胜在资历老性格好脾气好,能协调各方的利益争夺,真论实权他不一定能超过靳顷,但人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了。
他说这话不一定是为了自己,一定还有一群人站在他身后,迫切地撺掇地着他来和自己提议。
靳顷查了小半天,终于摸到了这件事的源头。
是他之前没太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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