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用过晚膳,青禾本想带着小湘儿去了桂园消消食。可看到园中桂花开得正好,小湘儿嘴里又开始念叨起桂花儿糕来,青禾忍不住想起青阳跟小湘儿一样最喜欢吃这些甜食,转而带着小湘儿去了十一殿下永炎的住所。
俩人刚到门口,恰好遇到了正要出门的永炎,已经跟随着他的青阳。
时间是把刀,磨得人面目全非。
两年多的时间,初见时天真无拘的皇子永炎如今也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走起路来也颇有皇室风度。见到青禾只是略感意外的点了下头,他对青禾的接触也只是因为自己伴读青阳的缘故,没多少往来,所以不亲近但也不算太冷淡。
“我本想去永寿宫见见皇祖母,既然碰到了,便我自个儿去吧,青阳你留下来。”
永炎挥手拦住青阳,自己带了六个随从朝着永寿宫扬长而去。见到他消失的背影,青阳才像是解放了一般整个人松了下来,笑拉着青禾的袖子往交致殿里走。小湘儿多日也没见到她这个小舅舅,当即伸出了两只白乎乎的手臂,“抱抱——”
于是青阳顺手接过小湘儿,抱着往里头走。
小湘儿年纪小,正是好动的年纪。青阳跟在皇子身边做伴读小心翼翼,也消瘦的很,再加上从小被文庄太后好吃好穿的喂养的白白胖胖、玉雪可爱,抱在手中这分量也是不容小觑。青阳的鼻尖都冒出了汗,青禾见着掏出腰间的手帕,笑着给青阳擦了汗。
“姐,我下午跟着殿下去见了穆……二白。”
宫中行走,如履薄冰。一言一行都关乎自身性命,二白这样低贱的称呼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不仅是青阳自己的错,甚至还会牵连永炎。二白这个称呼,似乎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
青禾的心像是被什么啃咬一般,密密的发疼。她走了一半停下脚步,将抱着小湘儿的青阳整个人揽入怀中。小湘儿却觉得好玩,手中绞着青禾的头发,笑声清脆的像是银铃,将两个人都感染了一般,青禾松开手,拍了拍青阳的脑袋。
“她可还好?”
“看着很好的样子,只是人黑了许多,但也瘦了许多,可是很是意气风发,身边总是围绕着人,很受欢迎。”
脑中似乎想象出了那幅画面,青禾心中又是替她高兴,可还有着一分隐秘的酸疼。
正如游子近乡情怯,青禾眼神闪烁地看着青阳,一直犹豫问不出话来。反而是青阳早看出了自己的姐姐要问的什么,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绣囊。淡粉的缎子上绣的不是什么比翼鸳鸯鸟,并蒂连理枝,而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白色小猫,温驯地趴在那儿半阖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青阳好奇道:“二白趁着无人塞给我,说是见到她就给你,还说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还说她全部记得,姐,这是什么意思?”
精致的小锦囊触手绵软,青禾松开绳带往里头看了一眼。入目是一片深色的阴影,她手指忍不住地摸索着,脑海里回想起了两人的约定。
女子和女子的结合本来就有悖伦常,是不会受到众人祝福的。青禾曾经以为她对穆归只是一种亲人的情愫,可在与她相识的一波三折中,她才渐渐发觉了异常。
离别是一种痛,难受,思念,甚至还未分别就已焦虑。遇险心里最先记起的是她,迫切,期待,在等待中煎熬,在相见时泪湿衣襟。
会不知不觉的关心一个人,会无时无刻的记挂一个人,会愁肠百结的只为一个人,为她喜,为她忧,为她哭,为她笑,让一个人的情绪牵着自己走。
会想要留点什么……让自己心安。
于是,才有了那一夜。
“我的母亲身体异于常人,她说她的家乡是个神奇的地方,她意外来到了这里,才发觉自己的不同。”
还记得两人的发丝纠缠着铺了一床,她伸出赤裸的手臂,红着脸问。
“哪里不同?”
“她能够使得女子受孕。”
“姐,姐,你想什么呢?”
青阳看着楞在原地的青禾,奇怪的喊了几句。青禾下意识就将绣囊往怀里一塞,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姐,你好像很紧张它。”
青禾捂着胸口绣囊的位置,缓缓从胸口呼出了口气,“是信物,我说如果平安归来,把它还给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里头放的正是二人头上绞下的发丝编成的,是信物。
“姐你很想二白吧,听殿下说,明天封赏过后,会再宫内举办庆功宴,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这个青禾也有耳闻,很难说她此刻是什么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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